然而，书生并不管他们的围堵，很快就登上了船。
铁娘子失望极了，这样的好事怎么她就碰不到呢！
那可是半两银子啊！
除去粽子的钱，还有一半的钱。
姜然把那半块银子收起来，就见她面前站着那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
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乱披着，瞪着一双灵动的杏眼看着姜然。
“姐姐，刚刚恩公让我来找你！”
她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姜然。
姜然看纸干干净净，没有脏污，她这才接过来。
不知道那书生让小姑娘来找她干嘛？
姜然叹气，这赏钱还真是不好拿。
姜然小时跟过马菱辰识过字，能看懂一些字。
她拿来一看，上面简单地写着让她去做的事。
就是让她护着小姑娘去买地……
那书生怕小姑娘一个人拿了银子护不住，怕她还没到买地的那个地步就被人抢走，特意嘱咐她帮忙。
刚刚书生买粽子剩下的赏钱就是给他做事的报酬。
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赏钱，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觉得心里愧疚，拿这钱都拿不安稳。
姜然把纸条收起来后，顺便把手洗了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你等我一等，等我卖完粽子的，我洗手也不是嫌弃你，就是卖粽子，不能让手上有别的东西。”
她是卖吃食的，小姑娘给她递不相干的东西，她是一定要在众人眼皮底下洗手的。
不然怕一些吃客看了不敢买粽子。
小姑娘也不管姜然是不是嫌弃她，“我叫陆棉。”
“我叫姜然。”听到陆棉提起自己的名字，姜然随后说。
后面又来人买粽子，陆棉被人挤到了一边。
她干脆走到姜然摊子后面，不管姜然有没有空，她说着自己的事。
“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爹今年出去干活从房子上面跌倒后就死了。我大伯看我爹娘都没了，他就把我赶出来了。我没有办法只能自卖自身，不然我连我爹都没法好好安葬。”
她把书生给的荷包紧紧贴在胸口，生怕有人过来抢走。
姜然头也没回，许久后才接话，“你把你爹放在那里没事吗？”
陆棉的爹被她挪到了墙边，破破烂烂的草席只能勉强盖住他的上半身。
“没事，谁也不偷的。”陆棉撇撇嘴，他们恨不得绕道走，不会有人偷的。
姜然：“……”
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怕有人踩到，不过陆棉都不怕，她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到底是尸体，摆放在路边久了难免引起其他人的害怕。
有的远远避开，有的看到尸体都不敢停留，直奔码头。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谁啊，这么烦人，把尸体放在路边！”
“就是，吓我一跳。”
有人问，旁边的小贩很快就指了指姜然身后的陆棉。
“诺，就是那个小姑娘放的，刚刚卖身葬父成功。”
陆棉将自己卖了六两银子，这些人正眼红，听到有人有闹事的念头，众人纷纷指着陆棉。
“你帮我拿一下，我待会回来找你。”陆棉没有办法，她再不去把她爹移开，说不定他们要来找她麻烦了。
至于把银子给姜然，陆棉很放心。
恩公能叫她来找姜然，肯定是她值得信任。
姜然还不曾喊陆棉，陆棉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额，姜然心道这丫头是不是缺心眼儿。
她要是直接昧了陆棉的银子，陆棉连找都找不到她。
真是个心大的。
姜然无奈地把银子收起来，等到她卖完粽子才和陆棉一起离开，去了镇里人牙子处。
路上，陆棉又忍不住说话，“我大伯真是残忍，都是亲人，他却这么狠心，连一块地都不给我爹留，直接就把我们赶出来。我长大以后一定会报复他的。”
姜然：“那个书生叫你办完事两天后在码头等他。”
陆棉不在乎姜然不跟她聊天，此时听到自己想听的，她笑了，“姐姐你真好。”
姜然不解，“书生叫你两天后在码头等他，关我什么事？”
她搞不懂陆棉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陆棉摇摇头，“确实是他叫我的，但是我不识字，你是个诚实的人，你看到纸条告诉我这个，其他人要是看到，说不定不会告诉我。”
“你要这么说，那好像也是。”
姜然收下了她的赞美，她递给陆棉一个粽子。
“吃吧，这是我给你留的。”
陆棉望着手里的粽子流口水，一边走一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