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以至于肩肘蹭到了巷子两边的土墙都没有察觉,脚下越发凌乱。 太阳的光弱了下去,天空阴沉沉的,雨眼瞧着便要落下来。做生意的小贩抬头看着天色,将摊子转移到避雨的地方,住在附近的人家也匆匆将晾在巷子里的衣裳被子收进屋内。 四处人影散乱,空气中泛起一股潮气。 狂奔了半盏茶的时间,秦九叶终于停下脚步,肺腑中一阵烧痛,但她顾不上顺顺气,仍惶惶不安地回头张望着。 身后那条曲折幽暗的巷子尽头,只有三两个丢石子的孩童,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苏凛真的只是想起她昨日曾出现在苏府,还是已认出她便是当日因康仁寿命案被传唤的药堂掌柜?他方才那般提起,究竟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已经知晓那夜她在苏府的所作所为?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方才苏凛说的话是有威胁意味在的。 那或许是要她认清形势,不要妄想将苏家拖下水、牵扯进此事来。又或者那是在明着警告她:就算苏家真的有点什么,此刻也立于不败之地,她若再继续纠缠,在外行夜路的时候便要小心了。 眼下她能相信的人未必有能力去办这件事,而有能力办事的人又未必可以完全信任。她今日来寻邱陵,就是赌那断玉君的名号不是凭空而来的,对方做事虽然不给人留余地,为人也有些死板,但或许还是可以托付一二的。 可眼见方才那一遭,她又不能肯定自己先前的判断了。 一年入官场,清莲不堪折。十年入官场,莲花渡中游。 谁还不是年少时踌躇满志、满腔热血地一脚踏进来的?可当真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又有几人?还不是没几年便被那些沾金带银且无耻的手拉入染缸之中,成了敛财攀附的工具。 只要细想这其中不可言说的种种和似乎已经注定的结局,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和厌恶,那苏凛的脸仿佛下一刻便要和邱陵的面孔重叠融合在一起,变成那日黑暗中“怪物”的模样。 深吸一口气,秦九叶扶着有些发软的腿继续向前走去。 出了这条巷子就是东便桥了,那里离雷阗大道不远,人也多起来,路上应当不会再碰见什么人…… 她想着想着正要迈出走出巷口的最后几步,突然一辆马车斜里冲出来,将将擦着她的腿而过。 她险些惊叫出声,那马车却已停下来,正正好好横在了巷口,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秦九叶心中已有预感,脚下连退三步,已想着调头原路撤退。 那马车中的人显然已觉察到她的意图,蓦地开口喝住了她。 “苏某不过是想简单聊两句,秦姑娘为何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