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的。
除了防盗,运输的路上还得人吃马嚼,花费其实不在少数,也是十分不方便的。
虽然经纬票号可以用独特的分票号间的结算业务而省去这一笔运输开支,但不管如何,这都是花上大量的行政成本。
票号最常见的业务即是将现银兑成银票,在异地将银子取出。
宋朝出现的“交子”即就是这种业务,又称为飞钱。
因为需要异地存取的关系,看似在给票号增加现银的行为,实际上还是要花费许多的成本的。
所以将银子存成银票是要给票号手续费与保管费用的。
杜祖希这么一问,那姚瑞甫却叹了一声,说道:“算了,都存上吧。反正也都没用了。”
杜祖希笑道:“这位贵客真爱说笑,这可是黄金,怎么可以说没用了呢?”
姚瑞甫又高声叹了一下,言道:“我是从榆林府来的。”
“听您口音我已听出来了。”
姚瑞甫其实不是榆林府人,而是延安府人。
但姚瑞甫在榆林府的征北大营任职了许多年,所以也学会了榆林府的口音。
姚瑞甫说道:“去年临冬一场寒灾袭来,我岳丈他老人家就不行了。我岳丈只此一女,他临终之前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他在长安还有一个堂侄。让我帮忙寻找一下我妻家那支宗族唯一留下的血脉,将这八百两黄金钱都遗赠于他。我来到长安城……”
姚瑞甫说着又叹了一声去。
杜祖希也算是听明白了。
这是客人的岳父死了,想把家里的金子遗留给族中唯一子弟。
但这位“客人”好似没找着,只得把这些金子先存起来。
但是存这些金子是要有手续费与保管费用的。
这些费用若是自己掏,那自己还倒贴。
若是从这些金子里出,怕将来找到了人,却又说钱对不上数。
这是一件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的确很让人为难。
杜祖希只得笑道:“是呀,长安宏大,加上周边,计百万丁妇。茫茫人海哪里能找得到人。还是先存着吧。我们经纬票号最是讲信誉,想来您也是听说过的。若不是信得过我们,您也不会踏进这个门来了。”
姚瑞甫笑道:“是这么位。
杜祖希马上言道:“客人看这样行不行。这些金子呢,我怎么看也就是一千两左右。您把这些金子全额都存在我们票号里。我每个月收您一两五钱银子,一年收你十八两,以五年为限。”
那姚瑞甫问道:“那五年以后呢?”
“五年之后,如若还没有人来取这笔金子,我这里也不再收您其它费用。为您免息再存二十年。如若二十年以后没有人来取金子,则视为遗弃了这笔金子,而归我票号所有。当然了,您也绝不可能会把这些金子给忘了。到时候您凭单来取即是。”
八百两黄金存二十年,最多就只要九十两银子的保管费用,这其实已经是很便宜了。
杜祖希之所以会开出这样的价钱来并不是他傻,而是因为他的贪婪。
杜祖希从姚瑞甫口中得知这笔金子其实是别人的,这说明姚瑞甫短期之内是不会来取黄金的。
至于什么时候会来取,那定是遥遥无期了。
因为杜祖希看出来姚瑞甫已对找人失去了希望。
二十年说短不短,说长其实也不长。
像这样存了金银而没来取的情况,在票号其实也是十分常见的。
不管是忘记还是病亡,或是出走他乡,在这个乱世里更是十分常见。
只要契定时间到期,那么这些金银就归了票号所有。
就算是将来有人取走了,杜祖希也是不亏的。
只要黄金留在自己的票号里,那就会变成流动资金,对票号也是十分有利的。
杜祖希是个生意人,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九十两的低价将这笔金子留在自己的票号之内。
姚瑞甫想了想,说道:“五年……九十两。这个挺合适的!那就……”
姚瑞甫正要之答应,伙计从一边端来了一碗甜瓜。
那伙计将水果盘放在了姚瑞甫所坐椅子边上的茶几之上。
姚瑞甫正当要伸手去拿瓜吃时,两眼一瞟,却见得门外的 刘永铭正向着铺面里头张望着。
刘永铭用望眼欲穿的眼神看着那桌子上的甜瓜,这让伙计越发得不爽起来。
伙计连忙快步去到刘永铭的面前,挡在了他身前。
伙计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再敢这般,我就得报官了!这么跟你说吧,你还是避点嫌为好,省得我这里少了点东西赖到你的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