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百姓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什么娱乐活动,就爱凑个热闹。
罗家院里打起来,传出女人惨叫,孩子啼哭时,就有那好信儿的老娘们凑过来看了,只是,男人打媳妇,总是人家院里的事儿,外人不好掺和,免得挨骂。
因此来看热闹的,也就零星一、两个人,直到萧娆打上门来,三下两下将罗二狗和罗老婆子打得满地乱爬,三魂飞了两魂半。
看热闹的人才越来越多。
毕竟,罗二狗叫得确实惨了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罗家杀猪呢。
他们叽叽喳喳,兴致勃勃交谈。
“这咋回事?二狗咋让人打成这样呢?”
“打媳妇儿让娘家人瞧个正着,那可不得挨锤~”
“娘家人?二狗媳妇啥时候有娘家人了?她家不是绝户吗?就一对儿老爹老娘……老罗姨总跟我说,她二媳妇爹娘快死了,到时候,二狗就能得着二狗媳妇家的地和房~”
“二狗媳妇有妹子,那,就是踩着二狗脑袋的那个小妮子,哎哟,瞧瞧那打人的架势,真凶啊。”
“哎,咱大罗村的人,咋能让外村人这么欺负呢?赶紧地抄家伙,把二狗哥救出来,捆了那凶婆娘!”
有跟罗二狗相熟的青年大吼,随后,就被老辈人狠狠拍头。
“你喊什么?人家小姨子打姐夫,一家门里一家事,你凑过去讨嫌?都不够丢人的。”
“给我老实些。”
老人高声斥着。
如大罗村、大河村那种同姓而居的大村子,很讲究宗族势力,整个村子将近千人,能寻出近半的壮汉,若有外人来欺,自然群起而上,打出真火来,直接闹出人命都不奇怪。
可眼下罗家的情况,是外人来欺吗?
不是!
那是打媳妇儿让娘家人看见,人家替闺女出气来了。
尤其,动手的还是个小姑娘。
如果说,今儿打罗二狗的是他小舅子,大罗村的人,还有脸给劝劝,毕竟,男爷们火气上头,下手没轻没重,容易真把人打坏了,可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劲儿,无非就是抓挠揪头发,二狗还叫得那么惨?
唉,现在的男娃儿啊,就是不丁事儿。
不懂萧娆力道的老人们感叹。
罗二狗:……
他已经快被打死了。
眼前直发黑啊。
至于罗老太太,她快六十的人了,一个屁股蹲摔的现在都没爬起来,毕竟,被踢得腾空一米多呢。
罗家大院里,只
有萧娆拎着斧头站着,俯视‘苍生’。
外头,有村民见她拿了‘凶’器,多少有些急了,却不好上前管旁人的家事,只能让媳妇儿劝着,自个儿跑到山里去叫人。
“罗三爷爷,你快带人回家看看吧,二狗让他小姨子打了,打挺狠的都吐血了,三奶奶也不知咋地,坐地上一动不动,闹腾得厉害着呢。”
“二狗他小姨子拎着斧头可凶了,不知道要干啥?”
传信的人喳喳呼呼。
罗老头一怔,脸上带出茫然之色,显然这消息太劲爆,让他接受不能,但人家都来传信了,又说罗老婆子受伤,他也顾不得许久,赶紧叫上正在伺候田地的儿子儿媳,和几个年纪大些的孙辈,匆匆忙忙跑家往。
三步并作两步,罗家一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回到自家大院。
看热闹的百姓们见状,赶紧让开大门。
他们快步跑进去,定睛一看。
“哎啊我的妈啊。”
罗老头脑子‘嗡’的一声。
就见院里,二儿子满脸是血,生死不知地躺在地上,他旁边,自己老婆子披头散发地蠕动着,想要往二儿子身边凑。
二儿媳青肿脸颊,鼻口全是血的坐在窗下,她怀里抱着一
身灰尘,满脸鲜血和泪痕的小孙女。
母女俩低头缩身,看着可怜兮兮的。
自家人无一幸免,全都受伤了。
至于萧家那个小闺女,她正举着大斧子砍他家房子呢,砍得‘呯呯’作响,木屑齐飞,家里三间青砖瓦房,六间土坯房的大门全被砍碎,窗户也被劈烂,透过窗户往里一看。
炕都砍塌了。
还有猪圈,他家猪圈也被刨了,猪被砍伤,鸡窝也被踢倒,圈养的十来只鸡,满院子乱跑,鸡毛乱飞。
“哎啊!”
罗老头哀叫,感觉心脏抽痛。
一旁,罗家几个儿子和媳妇大惊失色,几乎带着哭腔地冲进来,“干什么呢?这是干什么呢?哎啊,我的房啊,我的炕啊。”
“我家,我家……”
“我的猪!”
罗家子和媳妇们哭叫着扑上前,想要阻止萧娆,有脾气急些的,伸手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