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腥风血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宫远徵在司徒洛洛的神药加持下,伤果然好得很快。
宫远徵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慕家替骆炳诚解毒。
骆炳诚喝了三碗宫远徵精心熬制的汤药,昏睡了一天,醒来后便恢复了清明,只是眼中的伤痛却挥之不去,丧子之痛让他不复过往光彩。
郊外被炸的马场、已经闭门许久的天福苑、兰香阁新换的花魁丝毫没有影响绵城街道的熙攘;自然也没有人注意到绵城五个不同营生的店铺换了人在经营,店里的掌柜手上均带着一块方正的黄玉。
慕家新开了粮铺、曹家新加了马队的消息却在绵城的商贾圈里传开了,不少商贾之家纷纷到慕家和曹家道贺。
宫尚角为人周全,为慕家和曹家都备了厚礼,派人送了过去。
外面天光大亮,宫尚角的房间里依旧昏暗,案前点着月桂熏香,骆家的事已了,他依旧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木质雕花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上官浅,她端着托盘走到宫尚角的桌旁,将托盘内的点心和茶水放好,兀自坐在他身旁,安静的磨墨。
宫尚角的注意力依旧在眼前的文书上,随着上官浅的手腕轻转,丝丝缕缕的月桂香钻入鼻孔,不是熏香,是墨香,他只用余光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浅,她纤弱葱白的手捏着墨条,轻轻研磨,安静乖巧。
从出宫门以来,两人之间少了身份的隔阂,又在铲除骆家的过程中有很多配合默契的时刻,关系无形之中亲近了很多,宫尚角很享受她这样安静陪着他的时刻,上官浅亦是。
宫尚角在文书上写下最后一笔,将处理完的文书单独放在一边,抬头对上官浅说:“你若累了就回去歇息,不必陪着我。”
上官浅笑的旖旎,声音温柔道:“我不累,只是想多陪陪公子。”见宫尚角已经放下笔,便轻轻放下墨条,问道:“公子在西南的网已收,不知执刃大人那边如何了?”
“执刃一直与寒鸦壹保持联系,不过暂未提交换云家姐妹的时间。”
“那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上官浅接着宫尚角的话问。
宫尚角如实回答:“我收网之时已传信回宫门,寒鸦贰再过两日就该将西南的消息带到无锋了,寒鸦贰消息带到之时,便知道执刃什么时候动手了。”
“那公子呢?接下来作何打算?”
“你有何想法?”宫尚角反问。
“没有。”上官浅轻轻摇头,手却摸着腰间那块代表司徒洛洛身份的玉佩,若有所思。
宫尚角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垂眸挡住眼中的审视,低声道:“如今无锋财路已断,这里离蜀西峨嵋派只需两日路程,等远徵弟弟伤再养好些,就前往峨嵋派。”
上官浅点点头,转头看着他问:“宫门的目的是救云为衫,若云家姐妹顺利得救,宫门还会继续铲除无锋的计划吗?”
宫尚角目光微沉,反问:“你说呢?”
上官浅微愣,随即微微摇头,笑着问道:“公子心思如海,我怎会知道?”
宫尚角重新拿起一卷文书,提笔蘸墨,边写划边说:“宫门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救云为衫。”似是意有所指。
上官浅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温柔浅笑,继续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