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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2 / 3)

世界。

可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吧。

“是你娘趁你入睡时,亲手把你扔进了水里。要不是老国公心中不忍,你早就没命了!”

“你本就不该活着,不如从哪来,回哪去。”

这是伊河江畔暗杀他的人,在岸上嘲讽他的话。

滚滚不息的水浪,一遍遍拍打着水岸。

男人捏着栏杆的指尖发白,抬头一望,汴京城门,近在咫尺,繁华夜市,灯影重重,靡靡人声,逐渐在耳廓边清晰起来。

从哪来,回哪去。

他又回来了,可笑不可笑?

就在这时,一个蒜苗大的小女孩捧着一串红绳手链,迈着小小的步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王飞侧眸一看,是前天在货舱玩耍的那个孩子。

当日,晟云洲会被货物砸昏,正是因为路过货舱,发现货物有倾塌之势,不及思量便扑了上去,把这孩子护在了怀里。

只见她缓缓上前,拽住晟云洲的袖子,将手链递给了他,口齿尚不清晰地奶声叮嘱:“不要放在床铺上,不安全。”

那红绳的佩玉,色泽通透,是为上乘的冰种,值不少钱。

晟云洲望着她一脸亲近不畏,自嘲地笑了起来。

以前,小孩一见他,都是躲的远远的。

宋蔺这张脸,的确要比他那张温润可亲。

晟云洲接过那枚衔着玉石的佛珠,本想说不是他的。

但,暂时也不知失主在哪儿。

绕在指尖打了个转,他沉默了片刻,将它妥帖放入了袖中。

王飞给他端来了晚膳。

船舱的议论声纷纷然起来,除去编排孝仁太后和她新养的小白脸,还说到了南疆战事打了十年还没结束,渤海那厢东瀛人又在生事。

沉重的叹息声从舱内传来,“可惜齐国公老将军逝世了,不然有他震慑,岂容外匪猖狂!”

晟云洲手指一颤,饭碗径直摔落,碎了一地的残羹。

王飞惊地跳了下,低头陪宋蔺收拾的时候,隐隐看到他眼底流过了一丝哀恸之色。

在萧萧的冷风中,显得十分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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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锦归京的第三日,初十,依照惯例,她会入佛堂清修半日。

这日,她坐在蒲团上,无意间打了个盹,梦回故往。

梦里,是圣元三十七年的正月十五。至今,已过十年。

“你成亲了吗?”

静如墨滩的江,枯黄待春的草,男人倚靠在斜坡上,陪着她等待上元节最后的烟火。

而她定了定心神,如此问道。

月色在他周身渡了层银边,男人双手交叠托在后脑勺上,眼里汪着浩瀚黑夜,目若寒星,摇了摇头。

她肃然着小脸,认真道:“那我嫁给你吧,作为报答。”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给的还是救命大恩,她现在什么都没有,能报答他的,只有她自己。

他一定觉得她当时的模样很好笑,才忍不住奚落她,“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叫嫁人吗?”

“我懂。”她伸手就把自己从小贴身佩戴的如意金锁摘下来,递给他,自己拿着那仅剩一粒的佛珠,指指金锁,指指佛珠,“这是我们彼此交换的定情信物。只是我现在还小,你等等我,等我及笄,我就嫁给你。”

男人仰着下巴,半抿着嘴,眉头挑到飞起。

她见他不接,直接将金锁塞进他怀里,“别以为孩子说话不可信,我说到做到。”

男人捏起怀中的金锁,食指间打了个转,低低嗤笑开来,“等你长大了,知道什么叫夫妻,再与我说这话吧。”

他此刻微挑的眉眼俊朗分明,女孩认真地望了良久,怆然地垂眸,“可我长大了,还是不知道呢。”

不再有回应。

日月交替倒映在江边礁石上的光痕停顿,时空在此刻静滞。周遭的景象趋渐模糊,她如往常一般了然,这场追溯的梦,已经到了头。

空气中浮出丝丝缕缕的桃花香,掠过她的鼻尖,身旁模糊的人忽而伸出手,落于她头顶,抚了抚她鸦羽般的鬓发。

这样的动作回忆中不曾有过,女孩双眸蓦然睁大,正不知该说什么,手上倏尔一空,与他相隔的尺寸之地不断拉长,将她生生与他分隔开来。

那抹月光下的剪影越来越模糊,她撑地爬起,追着他去。

阴阳相隔的交界线裂出一条缝,那身影坠入缝隙,她猛地朝前扑去,手中,只握住了无尽的漆黑夜色。

桃花瓣穿过半阖的窗台,飘落在少女的肩头上,闻锦迷迷瞪瞪从梦中苏醒,眼睛睁出一条缝,屋外,是空澄的蓝天。

面前的香案檀香缭绕,袅袅香烟蜿蜒往上,纷纷缕缕,遮挡着供台上的金漆灵位。

徒留最上端的两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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