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都发话了,旁人就是再没有眼力见的,都不敢说话了。
太后目光落在皇上这边,面带微笑,“宓修仪生得花容月貌,该早些为皇上诞下皇嗣,让哀家看看得生出个怎样的天仙。”
都看得出太后是在夸赞宓修仪,只不过皇上没有什么笑脸,淡淡回道:“这就不劳烦母后费心,况且,只要是朕的孩子,就算相貌丑陋,朕也照样不会亏待的。”
皇上这话落下,很明显能从太后脸上看出尴尬的神色。
不明白的人,都会以为皇上只是在维护宓修仪。
洛书然听懂了皇上的话,他是故意呛太后的,话里面是谴责太后偏爱。
看来上次的矛盾,已经让母子二人心中出现了裂痕。
自古手指有长有短,偏爱是常有的事,唯有不曾享受过被偏爱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太后是体面的,笑了笑,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转移了话题。
“这次前去朱台,皇后要好好照顾皇上,你的身子也养的差不多了吧。”太后看着赵皇后。
这是明显告诉皇后要把握住机会,朱台是庄重的地方,虽然还会有别的嫔妃跟随,但按照规矩,皇上这段时间只能留宿在皇后房内。
太后当面提出来,算是替皇后暗示皇上了。
赵皇后捏着手帕掩面,略有娇羞地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皇上。
皇上俨然没有听见一般,手肘倚着靠背,喝着酒。
无趣。
皇上心底里对这些死板的规矩涌出了不耐烦的思绪。
不知从何开始,或许是母后恶言相向的时候,或许是那碎片打破他额头的时候。
他天生坏种,无论有多么的自律,墨守成规,都永远改不了别人的看法。
祁景恒一杯杯酒下肚。
他承认自己好似活在别人的眼里,如何去做一个好皇帝,每一句话,每个动作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要别人做的更好些才是。
想起这些,祁景恒心底里压抑的烦躁、厌倦好似要席卷他整个身体。
可最终理智占据上风,祁景恒饮尽杯中酒,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是皇上,没办法放纵,就连偶尔汹涌的情绪都不可以。
仿佛此刻在脑子里,连想想都是一种懈怠。
赵皇后注意到皇上在喝着闷酒,柔声地说着,“皇上,酒喝多了伤身,注意龙体。”
面对皇后的提醒,祁景恒抬眸看她,克己复礼又何止他一个。
其他人不都是这样活着的。
祁景恒就在这矛盾的情绪里自我挣扎,不知不觉的,壶中酒已经空了。
作为御前总管,陈安最是能察觉出皇上的心思的。
他没有去制止皇上喝酒,其实不用他们提醒,皇上心中是最有数的那个。
而这个时候李妃进献了自己新抄写的佛经给了太后娘娘,自然是得到了赏赐的。
太后赏了,皇后紧跟其后,象征性地赏赐了些。
唯有皇上无动于衷,他侧着身子喝酒,阴影遮住一半的脸,看不出他的神情。
坐在底下的洛书然,抬着那双美目,时不时看前面,虽然离皇上有一段距离,但能看得出上位之间的低气压。
她好看的指尖轻轻叩击了桌面,紧接着,她缓缓起身。
婀娜多姿地走到了台前。
她这一动作,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都不知道宓修仪想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跳舞了?
洛书然迎着那些目光,谦卑有礼,“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嫔妾瞧这春意正浓,便想起了一曲《春日时节》。”
她话音落下,太后目光微垂,闪过一丝轻蔑。“宓修仪是要舞一曲,乐师还在,哀家想欣赏欣赏宓修仪的舞姿。”
在她眼里,宓修仪是玩得好一手欲擒故纵,起初是找托辞不展示,现在又觉得能讨好皇帝了。
那她之前的目标,为得就是想让皇上当众来维护她罢了。
洛书然倒是没有计较这些,而是微笑着摇头,“等待嫔妾养好身子再给太后娘娘舞一曲,今日,嫔妾想演奏这一曲,还望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春日时节是一曲悠扬而又轻快的笛声,此曲是大祁王朝知名诗人所作,讲述的,也是冬天过去,万物复苏的春季,所有事物都开始蓬勃发展。
祁景恒早在洛书然走上台前的那一刻,就坐直了身体,一直没说话,当听到她说要演奏,眼神变幻莫测。
身侧的太后指尖微微颤动,她没有拒绝,而是下意识看到了祁景恒那边。
只有她明白,皇上之前很喜欢吹笛,自从先皇走后,皇上便再也没有碰过了。
以至于宫中都无人知晓皇上的爱好。
太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