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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次世界:一切的开始(2 / 2)

也沾在了那辆失控的轿车上。

红色的私家车在那一刻变得十分扎眼,就好似是用方生的血做的染料染出来的。

——

季逢春没能见到方生最后一面,方生死的时候,她还在家里刷碗,想偷偷点个奶茶外卖等方生到家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奶茶还没有下单,警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季逢春冲到医院的时候,方生早就被推进了太平间。

她轻轻掀开白布,方生的脸再不似平日里透着健康的血色,只余下苍白,曾经红润的唇更是青到乌黑一片。

白布从撩起到放下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季逢春脱口而出一句“不是他”,扔下几个字之后扭头就走。

随行的护士和警察急忙拦下她,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刚毕业不久的年轻警察急里忙慌的一边解释情况,一边劝着再看看。

季逢春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这是我爱人,我怎么才能带走他”。

沙哑扭曲的声响好像在自己耳边炸开了,季逢春只觉得连带着眼前一阵阵发昏,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再倒下了,她要是也倒了,就没人能管方生了。

方生的父亲前几年就不太清醒了,记不住人,老人知道自己精神不好了,不愿意再和他们住在一起,闹着要走,是季逢春和方生一起精心挑选了养老院送过去的,这种事不能让老人知道。

至于方生的母亲,大概也不会亲自来管他,顶了天也就是让助理过来处理一下下葬问题。

季逢春闭了闭眼,只觉得身上泛着一阵一阵的冷意,冻得她挪不动步。

想要回头再看一眼方生,但僵硬的脖子仿佛生了锈,没法按着想法自由转动。

最后季逢春也没能把方生带走,方生留在了医院的停尸间,而季逢春回了家。

那天晚上的她昏昏沉沉的,甚至走错了楼层,直到屋内传来住户的问话声才反应过来,狼狈的说了句抱歉后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到了家,季逢春抬脚进门,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地方,她突然意识到,曾经下班回家就能得到的拥抱不会再有了,那个在这间屋子里跑跑跳跳的身影也不会再出现了,她最爱的也是最独特的带着甜味的炖排骨,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那天,季逢春崩溃的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身影和今天快要窒息的她重合。

他们的家里,属于方生的气息在极速的抽离,但属于方生的痕迹又似乎永远也去不掉。

这种极致的矛盾反差,好像让这套承载了他们无数记忆的房子在短短几天里衰败了,连带着还生活在这里的季逢春身上也染上了一丝死意。

她从地上爬起来,坐在了曾经方生最喜欢的懒人沙发上,季逢春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猜测着方生以前窝在这里时,都想着什么。

这些天,她处理完了车祸的事,又通知了方生的母亲,顺便把自己的公司一起托付给了她。那个女人答应此后会继续支付方生父亲的生活开销,并且照看他直到离世。

她看着电视柜上两个人的合照,一边用视线一遍遍描摹方生的眉眼,一边把前几天就准备好的药剂推进身体里。

闭眼之前她想,‘生哥,我马上就能来找你了,你别怕,等等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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