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任惠他们是几十年的文友,无话不谈,我谈到我做过的一些傻事,他们的评价是,傻得冒烟,傻得离谱,傻得脱节,傻得出奇。
我接着谈到我做过的奇事,他们的评价是,奇得不可思议,奇得别具一格,奇得犹如梦幻,奇得难以置信。
最后,他们的结论是,刘傻猪,你既是傻猪脱胎,又是猪神转世,如果不是猪神转世,肯定是有猪神暗中在帮你。
沈汉生说:“我看过你在《爱情》上刊登的一篇文章《我的三次情感风波》,能够带我们穿越去看一看听一听吗。”我说:“好吧,你们戴上特制的旅行帽,我打开傻猪一号机器人手机的穿越功能。”
我们进入了彩色的时光隧道,一会电闪雷鸣,一会风和日丽,我们来到1970年10月的关山,看见一辆辆解放牌的大卡车在道路上行驶,满载着歌声、笑声,将一大群“老三届”昨天的知青,今天的新工人送到武汉关山一个大工厂区——武汉缝纫机总厂。他们住进砖瓦砌的平房里。身材高大的军代表指挥我们唱:“团结就是力量”,宣布新工人学习班开始。我们看见,青年刘傻猪每天带头读报,带头谈体会,与他在农村时变了一个样。一个月后,新工人上基建工地,一个个像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叽叽喳喳。说笑归说笑,每个人都在图表现。青年刘傻猪呢,劳动挺好。两个月结业,获得好评。
最后,青年刘傻猪从新工人学习班结业了,一部分人留在总厂,一部分人分到分厂,其中,青年刘傻猪分到了武汉缝纫机台板家具厂。
我继续讲述。
——我的工种是刨工,一开始,还觉得很新鲜。后来看到每天这牛头刨往返单调运动,想到我可能要与这牛头刨相伴终身,就有点不情愿了。因此,我对办黑板报、墙报、合唱团里唱革命歌曲有兴趣。这一有兴趣,引起了厂领导的重视,他们说我是一个好苗子,不埋头拉车,大会小会表扬。我成为入党的培养对象。后来知道我没有入团,组织上就要我先入团,可是一政审,我的父亲的身份问题又出现了。我流着眼泪信誓旦旦,表示与家庭划清界限。不久,我加入共青团了,还被选为厂团总支宣传委员。
有一天,黑瘦的车间主任老周恳切地对我说:“锅炉房里缺少年轻人,你能不能够去干。”我一听,马上答应了。我想:当时,锅炉工又脏又累,一般人都瞧不起,但是我是团干部,又是写了入党申请书的积极分子,全厂青年的标兵,我不去谁去。在那个讲成分的年代,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我必须比别人干得多,干得好,才能够得到组织的重视与培养。锅炉房是个镀金的地方,我希望它成为我命运的跳板。谁知,进了锅炉房,经历了我人生的三回情感风波。
当年,时兴支援农业大会战,我们总厂派了上千人到市郊的一个水利工地,光团员就有两百多人。总厂的余副书记是工地党总支部书记。根据团员们的选举,余书记拍板了:“刘傻猪同志担任工地团总支部书记。”我激动地当场表示:“我要对得住团员青年们对我的信任,要对得住党组织对我的培养。”
工地上,我的干劲大于牛。可以说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大白天,工地上的喇叭响亮地广播着我们团总支部的宣言:“团干应该以身作则,哪里有困难,我们就出现在哪里。”我们一人拖一部装满泥土的小斗车上坡,车上的铁钩子往电动机带动的钢丝绳上一挂,一车车的泥土就运上去了。突然,前面一部车翻了,掌车的人躲开了,可是后面有一辆车子还在往前移动,那个小个子还掌着车把,眼看他就要与前面的车相闯,我从旁边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他,我却被车子带着跑,想退出来,我又被钢丝拦住。
关键时刻,我急中生智,往下一扑,就地一滚,这是我读书时候守球门的动作。我逃脱了,身上仅碰破了一点皮。工地上的大喇叭将我的壮举广播了几遍。一天,有人来对我说:“快点,有几个青年准备在工地上打架。”我赶快带着工地团总支成员上去做工作,给他们宣传法制观念,这场斗殴被制止了,我受到了工地党总支部的表扬。
几件小事情的发生,引起了一个羡慕的目光追随着我。她是工地团总支部委员、三厂的团支部书记小林。她的皮肤黑黑的,眼睛很大,人不算漂亮,但是五官端正。我要喝水,她将茶杯送到我的手上。到了吃饭时间,她将饭菜给我端来。我们分别时,她要我给她留下了通讯地址,她也将她的通讯地址留下。
一天,门卫给我一封信,撕开一看,是她的信,上面写着:“刘傻猪同志:你好!最高指示,要斗私批修……。”那年月,写信也要注意政治。我给她回信:“林红同志:你好!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在信里我们约好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谁知道,我们在桥口公园见面时,她的态度有点冷淡了:“闹了半天,你是个锅炉工,我还以为你是个干部呢。”我说:“我是锅炉工,也是车间团支部书记、厂团总支委员。”她说:“我见不得锅炉工,对不起,我现在要开会了,再见。”我想:完了。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