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跟着沈妈妈去了内院。
因陈二禄是外男,不方便四处走动,所以他就在后院里等着陈长生。
陈二禄打量着后院,心里默默念叨,“这梁府是真大真豪华啊!”
昨日来的匆忙,他和娘直接去了前厅,娘和梁老爷谈合作,他云里雾里都没来得及看大户人家是啥样,就谈妥了。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才有时间细细瞧着。这里虽然是后院,但也不小,都是上好的青砖,地上也都铺了石砖,雕栏画栋的。
陈二禄再看看自己的鞋子,沾满了灰,鞋面也都磨破,脚趾都快露出来了,他尴尬地缩了缩脚趾头。
陈二禄艳羡着想,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也住上这么好的院子。弄五间大房,家里一人一间,最大的一间给娘。再弄两个厅,一个前厅一个后厅,还得弄个后院。
正想着,梁少钦也从先生那边读完书回来直奔后院,只因为沈妈妈一早就说后厨准备了他最爱吃的桂花酥。
刚踏入后院小门,梁少钦就看见了陈二禄,他记得是昨日来宅子里的妇人的儿子。
那妇人既不愿当厨娘,又不肯以三十两银子卖方子,反倒要与他爹合作。
从来都是他梁家说话别人答应,还没有像这般无礼又无知的妇人敢拒绝,反倒向他梁家提建议。
也不知爹是老糊涂了还是看上这妇人,竟还同意和她合作。
家里已经有那么多小娘,不会又来个小娘吧,还是一个乡野小娘。若是让书院的同学得知此事,定要取笑他。
梁少钦越想越觉得不得劲,越看陈二禄越觉得很有可能是他以后来自乡野的兄弟,便不客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陈二禄也认出眼前少年,就是昨日说娘是“无知村妇”的人,少年的眼神似是来者不善。
陈二禄也不是个好讲话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曾对娘无礼,便撇过头不理会梁少钦的问话。
见陈二禄不搭理自己,梁少钦觉得面子上难看,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诶,今天他就见到了,还接连见到了两个——一个娘、一个儿子。
梁少钦径直走到陈二禄面前,年轻的脸上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喂,我问你话呢,你小子怎么在我家?”
陈二禄直接转过身子懒得理眼前的大少爷,像梁少钦这种大少爷,若不是自家给对方送货,大少爷这辈子是绝对不会和他这种村野小子说上话的。
陈二禄的直接转身不语,挑起了梁少钦的兴趣,没有人可以拒绝他梁少钦,这小子也不行。
梁少钦少爷脾气上来了,“乡野小子就是乡野小子,竟如此不识得礼数。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陈二禄虽不懂啥文绉绉的话,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句还是晓得,这不是再骂他连带着骂娘么。
刚想张口回嘴,就听到陈长生的声音传来,“梁少爷,也不知道我儿子是怎么不知礼数,惹少爷了。也不知道我一乡下妇人是如何老鼠儿子会打洞了。”
陈长生跟着沈妈妈到各房记录完毕,刚到后院门口,就听见梁少钦的声音。
原本她是不打算理会这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大少爷,但听到对方说陈二禄是乡野小子不知礼数,还骂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她忍不了。
“梁少爷,我家二禄不知何事惹了大少爷不开心?”陈长生徐徐走近,将手里的一叠纸张递给陈二禄交代他放好,那是刚做好的记录。
“这小子,本少爷问他话,他不仅不回答,还背过身去假装没看到我。本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这么对我。”
梁少钦满腹委屈起来。
“我家二禄老实,不会说那些让少爷开心的逗趣话。”
陈长生他们和梁少钦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因为合作,双方也不会有交集。
梁少钦平日里结交的人,基本上都是别人一味地向着梁少爷,阿谀奉承他。陈长生是现代人,她只觉得与梁家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不需要搞那套阿谀奉承。
“今日我们是来送藤篮的,梁老爷说府里女眷众多,对篮子的要求也不同,故让沈妈妈带着我去内院走了一遭,记录各房的需求。
我这个儿子不便进内院,只能在后院等着。现下都记好了,若无其他事,那我们先走了。”陈长生回完梁少钦,准备和陈二禄从耳门出去。
梁少钦听陈长生说记录各房需求,他倒有些好奇,这不识字的乡下农妇是如何记录的,可别糊弄了爹。
他有意让陈长生出糗,“你说记录了各房的需求,那把你的记录给本少爷瞧瞧。也不知道你是真记录,还是假糊弄。”
说完伸手就去拿陈二禄手上的纸,这妇人一定是糊弄自己,糊弄爹,就让他来揭穿。
陈长生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小子。
去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