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道,“你可以的。窑厂基本是已走上正轨,接下来就是开拓市场,谈订单、接待客商,我计划把窑厂这块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婶子你愿意,工钱方面都好说。”
马婶子有些迟疑,“我、我从来没做过生意,大福娘你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吗?不怕我把事情弄砸了吗?”
“没有人一开始就会做生意。”陈长生笑着道,“你待人接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会做生意,可以慢慢学。”
铁蛋再过几年也要娶媳妇儿,得准备彩礼钱,冬梅嫁人婶子你肯定也会给她备上嫁妆。趁这些日子,多挣些银子总归是好的。”
马婶子的心口有些火热。
她的确是操心两个娃的婚嫁费,别看孩子现在是年纪小,可一眨眼就会到成婚的年纪。
而且她也想多攒些钱,争取今年盖上新房子,青砖太贵盖不起,红砖就很满足了。
思虑至此,她点点头道,“既然大福娘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跟着你学谈生意接客商!”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陈长生笑起来,“你来给我当管事的,马大哥他没说啥牢骚话吧?”
“他能说啥话,现在我挣的可比他多,家里地位高。”马婶子笑嘻嘻道。“果然咱女人手里就是要有银钱,才能硬气。”
送走马婶子后,陈长生这才进门。
院子里已经被二赖婶收拾得妥妥帖帖,灶台被擦得锃亮,就连墙角的柴火都码放得整整齐齐,人现在又开始打扫鸡窝。
眼下外面日头太烈,几个孩子就没去地里,大福和二禄俩兄弟把轿厢卸下,借了个板车,赶着牛板车去往老宅那边。
三寿四喜精力旺盛,也没睡午觉。趁着空闲,两个人决定来复习一下昨日学习的知识。
“四喜,昨日我们学到哪了?”三寿挠着脑袋,有些茫然。
“若广学,惧其繁。但略说,能知原。”四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三哥,昨天才学的,你咋就忘了。要是问你昨天吃了啥,你肯定没忘。”
三寿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学的,他不记得,但吃了啥,他还真就记得。
他四喜妹子咋知道的哩?
招弟和狗娃俩姐弟跟着三寿四喜喂了鸡鸭后,熟络了许多,没有最开始的局促和不安。
招弟好奇道,“四喜妹妹,你刚刚说的啥广啥学的,是啥意思啊?”
“我念的是三字经。意思是,一个人若是想广泛地学习知识,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而且也无从下手。但要是能大概学习,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学习到一些基本的道理。”
四喜回想着陈长生当时是怎么给她解释的,现在小手一背,有模有样地重复。
三寿从屋里拿出纸笔,仔细铺在堂屋的桌上,“来来来,三哥已经把墨给磨好了,咱们来练习写字吧。”
“等等,你们还要写字?而且还是用笔墨纸砚?!”招弟震惊了。
她们乡下村人,每天不就是种地种菜、喂鸡喂鸭、洗衣裳吗?
陈婶子家的三寿和四喜,竟然还读书识字,而且还是用昂贵的笔墨纸砚。
三寿读书习字就算了,竟然连四喜也一起。女孩子家家不都是洗衣裳么?洗不完的衣裳。
她还要带带小弟,免得小弟生事惹他爹不开心。
三寿侧着脑袋,不以为然地道,“对啊,我娘说了,每日除了读书外,还要识字、背乘法口诀。”
虽然他的乘法口诀表才只背到三七二十一、三八二十四,后面就不记得了。
可是在招弟和狗娃两人面前,他内心的小男子气概,不允许自己说不会。
“原先我们也不用笔墨,是用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写字。后来我娘说天天这么蘸水写不是个事,就买了这些回来让我们用。”说话间,四喜已经一笔一划写完了。
“你咋会这么多字?”看到比自己小四岁的四喜能说会道,还能写这么复杂的字,虽然她不认识,可看着都觉得好,招弟忍不住叹道。
三寿插嘴夸道,“四喜是四个我们当中最刻苦最认真的,我娘经常夸她。”
...
看着纸上的字,招弟喃喃地说着,“真好...”
二赖婶把鸡窝收拾完毕,连放在院门口的轿厢都里里外外仔细擦拭了一遍。所有都干完后,这才洗了把手,喊道,“招弟、狗娃,咱们得回去了。”
晌午过后她们还要去山里捡艾叶和松果,趁着天气好,把东西晒干再磨成粉,送到陈长生家,又能多挣几文钱。
这段日子,她多攒些钱,等到做了断的时候,也能有银钱傍身,日子不至于太难过。
几个人前脚刚走,大福和二禄就回来了。
“娘,我们回来了。”
兄弟二人合力把牛车赶进院子里,陈长生一眼就看到身后板车上立着两个硕大的圆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