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航和两位结伴回元江县的朋友又在同心楼汇合了了,三人点了一桌子菜,把酒言欢的同时自然也聊到了白日里的事情。
“这么说那位儒生不是精怪之流,而是人?”
张玉同这么说着,楚航一边夹菜一边点头,为了怕两个友人看不起一介文吏,更是用才听说的那个案子来抛砖引玉。
“酒咱们可以慢慢喝,还有一件奇闻两位要不要听听?”
“什么奇闻?”
“嘿,元江县衙夜审阴魂为其伸冤!哎先不忙乱想,此事可不是假的,就是前阵子发生的事,整个元江县人尽皆知呀!哎那边的小二,前阵子县衙为鬼伸冤的事还记得不?”
楚航前半句是对同桌两人说的,后半句则是朝着在另外桌子那边送菜的小二喊的,后者回头看了一眼道。
“那哪能忘啊!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种事,那该死的恶商还关在牢里呢!大家都说等行刑那一天要去看呢!”
听闻小二的话,陆闵和张玉同面面相觑,然后看向楚航。
“赶紧讲讲!”“对对,莫要卖关子了!”
“哎,以后自己出门游走,纸张是个大问题啊。”
“确实已经知晓,昨日有茶棚老翁借趣闻告知易某,正因为知晓,遂今日归于原处,若只是普通山石,我倒是直接拿来用了。”
易书元哪能不知呢,他走到近处,话语也十分坦诚。
易书元痴痴地盯着看了一会,然后撑着膝盖站起来,回想着古松下老翁的话,他笑着朝对溪流中说喊着。
当石头被易书元放好,顿时一股清泉打在石砚的凹陷处,激起一圈圈水,更是荡起一层层墨晕,阳光射来,一片浅浅的彩虹时隐时现。
易书元兴趣大增,忍不住脱口而出。
易书元觉得,自己将来一定会遇见很多人很多事,种种精彩的故事他都会想要记录下来,以后的纸张书籍会越来越多,说不定会拖个大箱子,实在有些不便了。
“非也,随着娃娃灵智日清,将来便会明白你于他有大恩德。”
易书元略微错愕之后也面露欣喜,赶紧放下糕点拍了拍手后回礼。
但易书元才踏上山南岗,却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在这了,刚刚还在水边的樵夫此刻就坐在一捆柴禾上等他呢。
想着想着,易书元又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但心思就是停不下来,此刻的纸面上,他也正好写到醒来后茶棚都消失的事情,不由心中微微一动。
而另一边的易书元正在接近山南岗,有一阵子没来这了,今天顺道来爹娘墓前看看吧。
“我说山神大人,这事往少了说,起码也得几百年后了吧?我易书元一介凡俗,何德何能可以活到那时候呢,又有何资本去烦恼呢?难不成现在去溪边拿回来?我可做不来这等事!”
樵夫一边望着山溪方向,一边活动着筋骨,口中慢悠悠说道。
“那为何不邀请那易先生前来一叙呢?我等在山中也算是有缘相逢啊!”
“想必你已经知道那黄石是件宝贝了吧?”
听到这里,樵夫终于再次站了起来,在易书元抬头的时候,见到樵夫带着笑容站身前,向他拱手作揖。
“算了,先把房子还给你吧,嗯,我记得是这个地方!”
“为何?是那娃娃依然记恨于我?”
“树有高低玉分好坏,就如有人被称神童,习文落笔由如神助远胜常人,万物亦可遵循此道也。”
樵夫笑了。
“您是说娃娃下山的时候可能会兴起洪水,让附近百姓遭灾,我今日之事也算担了因果?”
易书元满怀期待地等了好一会,但没有任何回应。
易书元走到近处遥望山中景象,也等候樵夫说下文。
樵夫微微点着头站起来,这时候易书元才发现他的脚边还摆着一只竹筒,正是昨天他放于山神庙装酒的那一只。
“哎”
——
易书元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他,此刻已经入夜,他坐在文库的书案前,正写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这可不是“不正经人”写日记,而是纯粹记录玄奇趣事,他一边写,一边也意识到一个新问题,不由幽幽叹着。
易书元看看桌面,将昨夜写的东西收好,起身跺跺脚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向吴明高去请个假,既然昨天答应了归还这块石头,他也就不拖到下一次休沐了。
“自然不是,天下妖物精怪魑魅魍魉,害人者众多,然在这阔南山一隅,我还算是了然于胸,少有那种邪祟。”
“修五百年化蛟,成蛟再苦修五百年,方可期化龙之梦,一旦跃过这道坎,则天地广阔!”
“昨日还想着何时能再见,今日便得以见君,易书元有礼了!”
“点墨压灵台,智慧生天意啊,造化啊,你这娃娃倒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