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到半刻他就给自己寻了个天经地义的理由:沈流年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就算在榻上让她瞧见了自己不堪的一面,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他现在面对沈流年,即便心里还有几分羞涩,面上却能表现得十足淡定。
至于沈流年,她就更没什么女子的娇羞了,想起昨夜的事只惊讶于这男人源源不断的体力。
“咳咳!”男人清了清嗓子,扯开话题道,“你姨娘的案子不必忧心,我会帮你盯着些。”
沈流年轻轻“哦”了一声,感觉有些不习惯,这男人很少这么好心。
“昨日我已经派人给她请医者了,”商沉见两人同处一间屋内,她还是站得离自己两步远,心中不免有些唏嘘,缓下语气道,“这两年……委屈你了,昨夜我想了一宿,既然要开枝散叶,还是先让你生下嫡子,免得嫡庶相争、长幼无序。”
“??”沈流年睁着大眼睛瞧着那上座的男子,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你这是什么意思?”商沉怒道,自己给她面子,她竟不识好歹!
沈流年急忙垂下目光,绞着衣角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郎君不用担心什么嫡庶相争,就算紫絮生下长子,我也会当成亲生的一样。”
“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你看你父亲当年一个不小心让赵姨娘钻了空子,所以才有了你,你虽说是比千兰小两个月,可你母亲和千兰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商沉苦口婆心地教她,“所以为了侯府将来后宅安宁,这嫡庶不可废。”
回青州的路上,他就将这事儿想得透透的,既然这女人愚钝,不懂如何安定后宅,为了家和万事兴,他免不了要多帮她留点心。
“郎君,我……还没准备好呢。”沈流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她本来是不排斥商沉的,也想早些生下嫡子让她婆母和姨娘高兴高兴,可不知怎的,自从见了二师兄,她又萌生了去仙山继续修道的想法,完全没心思当这个侯府少夫人。
商沉先是一愣,接着明白了她的意思,气得差点把牙咬碎:“那你慢慢准备。”
“是。”
“到时别怪妾室爬到你头上去!”男人语带威胁。
这女人真是扶不上墙,道理都给她讲清楚了,早日生下嫡子,将来不管后宅里妾室再多,都可坐稳她的少夫人之位,可她倒好,还说什么“没准备好”?
商沉此刻很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一团浆糊。
“不怕。”沈流年没心没肺地笑笑,又问,“郎君还不走么?”
商沉前倾了身子,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盼着我走?”
“不是!”沈流年看了眼窗外,听见丫鬟们回来的声音,讪讪然道,“丫鬟们回来了,我要叫莲玉进来帮我梳妆。”
“叫她进来就是,”商沉镇定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今日我在这里用早膳,稍后领着你一起去沈家看望你嫡姐。你们毕竟是亲姐妹,你代赵姨娘好好跟她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知道了。”沈流年无奈。
她这是被盯上了吧?这男人怎么老守着她?也不知二师兄的事儿还能瞒多久。
沈流年感觉自己像捅了马蜂窝。
她本来是想主动认错,趁着商沉还没发怒把谢知言领过来给商沉见见,再解释几句的,可后来她发现谢知言对自己似乎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愫,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自然不敢告诉商沉,不然就真是越描越黑、不打自招、自寻死路了。
丫鬟们的七嘴八舌在进屋的一刻都安静下来,几个小丫鬟面带喜色,向商沉和沈流年行了礼,就开始静悄悄地做事,假装方才在门外什么八卦都没说似的。
莲玉帮沈流年梳妆,七宝和饼儿打扫了地面和桌案,正打算去收拾睡榻就被商沉大声喊住。
“沈流年!”商沉如临大敌,一手拍桌子,一手指着睡榻方向大声道,“别让她们碰那个!”
他这个人自恃清高,在人前总是一副寡情淡漠、清俊疏冷的模样,那榻上触目惊心的一幕是绝不能让人看到的。
沈流年眼疾手快,跳过去拦在七宝和饼儿前面,摆摆手道:“睡榻不用你们收拾,一会儿我自己来。”
“是。”七宝和饼儿相视一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红着脸退了出去。
待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商沉这才招了离迅和另一个叫百里的侍卫进来,二人给商沉带了换洗的衣物,又把昨夜他用过的铺盖整个儿打包卷走,带回天水阁清洗去了。
沈流年看着他们离开的样子目瞪口呆,又瞥了一眼正在安心用早膳的商大人,不知这男人怎么想的。
让两个侍卫扛着铺盖横穿整个侯府,这不是生怕人不知道?别人看不见那铺盖上的东西,脑补出来的东西才更可怕。
“昨夜的危机好歹是度过了,但你还是跟母亲说说,”沈流年自己嚼着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