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追责也并非无中生有,既然没有领导签批,你一个财务科长凭什么把那么一大笔款项给划走了?
最起码也是个玩忽职守,违反规章制度。
往重里说那是挪用公款,也不排除内外勾结,窃取国有资产。
如果罪名成立,足够去吃牢饭。
一时间,乌云压顶。
好端端的一个家庭全乱了,一家老小恐慌不安。
尤其是妈妈,整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
就在天快要塌下来的时候,总部派下来的纪检组长来到了我们家。
那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高个头,秃顶,一脸威严。
他走进我们家,随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话里话外透着同情。
我爸妈坐下来陪他喝茶,并且还留下来吃了饭,不但吃饭,还跟我爸喝了两瓶高度白酒。
他们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话说得投机,酒也喝得尽兴。
一直喝到了后半夜,纪检组长一脸醉意,摇摇晃晃,实在坚持不住,干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爸妈一合计,干脆把他留了下来,睡到了靠西边的屋里。
随之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个狗杂种他压根儿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心存邪恶,早有预谋。
睡到下半夜,他鬼鬼祟祟溜进了我姐的房里,压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呢?”刘向阳一脸惊愕。
“是啊,做梦都想不到。”
“后来呢?”
“那个狗杂种使尽解数,占有了我姐,还……还……”说到这儿,杨玉梅抬起头,面带冷峻,目露寒光。
她叹息一声,说:“我就搞不懂了,我姐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让他得逞了呢?还有我爸我妈,在同一个屋檐下,难道就没听到异常的动静?”
刘向阳呆呆听着,一言不发。
“你说,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杨玉梅问他。
“是……是有点不合常理。”
“后来我妈垂危之际才跟我说了实话,那本来就是一场阴谋,是不可告人的肮脏交易。”
“你的意思是……”
“是啊!我们的亲生父母与那个大权在握的人暗中达成了协定,所以才让他轻易得手了。”杨玉梅低下头,肩头微微耸动。
“不会吧,这也太出格了吧?”刘向阳质疑道。
杨玉梅嘘一口气,抬起头,已是梨花带雨。
她接过刘向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说:“刘向阳,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开那个家,为什么要报复爸妈了吧?”
刘向阳微微点了点头。
“我恨他们,怎么就忍心拿着亲骨肉做交易呢?为了名利,甘愿让自己的女儿承受摧残。”
“太荒唐了!”刘向阳喝一口酒。
“就算去坐牢又有什么了不起?至少家还在,亲人还在,可……可他们竟然做出卑鄙的选择,简直没有人性!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说,他们该有多自私,多无耻,天理难容啊!”杨玉梅怒声喊道。
刘向阳朝四周扫一眼,见很多人朝着这边张望,小声说:“别太激动了,人家还以为咋回事呢。”
杨玉梅拿起啤酒,一顿猛灌。
直到把满满一罐啤酒喝干,才平静下来,说:“其实,也怪我姐从小就胆小怕事,懦弱,什么事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结果,唉,可悲啊!”
刘向阳边往杯子里倒酒边说:“这件事会不会还有另一种可能。”
“啥可能?”
“我说了你可不要介意。”
“话都说到这份了,我还有啥好介意的。”
“也许是你姐自己选择那么做的,她为了你爸不坐牢,为了保全你们的家,所以才豁出去了。”
“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可我就是接受不了。”
杨玉梅吸一口气,呆滞片刻,接着说:“我就纳闷了,她怎么就会有那个勇气呢?”
“人在绝境中是会放弃一切的,包括生命。”
“那个年代的人多保守啊,能走出那一步,该有多难。”
“对了,后来,你爸妈没有后悔吗?”
“对于那件事,他们避而不谈,直到妈妈快不行了,才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说了出来,再说了……”
“再说什么?”
“有时候,越是痛到了极点,越不会喊出声。知道说了也没用,干脆把罪孽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刘向阳心头一酸,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杨玉梅突然叫了起来。
“咋了?”
“那些都是我的推理,事实并不是那样的。”
“你想说什么?”
“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