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运风已早已派出人手,阻截沈氏商行物资,
而他自己眼下,正于诛查司议世大厅内,从容饮酒,满是胜券在握神情。
大厅之中,上等兽炭在偌大个铜鼎内,码得齐整,堆得老高,热气蒸腾将上方空气都扭曲了,
他坐下又有小炉,烫着京城漓阁运来的好酒,一缕缕淌着白雾。
他看着下首端坐的刘永力,这健硕的光头大汉,近期有些萎靡,
沈氏商行救济灾民,又有衙吏在城外组织巡逻,难民中许多青壮更是自觉维护治安,
这导致刘永力没法用馒头骗得难民中女子回来发泄了,因此郁郁寡欢好久。
要说那泥腿子们生出的姑娘,有何意思?又黑又丑,粗痞不堪,
唐运风对刘永力等人的审美,本是不屑,直到有一天,刘永力亦给他献得个难民营中女子,
虽是生得不算白净,但那楚楚可怜模样,带着淳朴又怯懦气息,又兼着被洗的干净,还真打动了唐运风,
原来这群泥腿子家的姑娘,是这般风韵!这是唐运风不曾玩过的!
奈何,他是贵族之家,又是刘永力的上司,一时还真落不下脸来,便也拒绝了。
可心中,却是一直痒痒,淫心已生。
今日,他已派出人马劫掠沈氏商行,存了必胜之心,根本不认为有失手可能,便自得意,心情也是大好,
鬼使神差,便向坐下刘永力吩咐道:“那城外难民中的女子,你且去替我寻一名来。”
刘永力本就好生伺候着这主,听到这话,立时堆满讨好笑意,正要应承,
却又脸上一苦:“唐大人,换做以往,别说一个了,即便十个八个,那也容易得很,只是眼下难民营不同以往,不好下手了啊。”
唐运风心中鄙夷,你这厮只会用馒头哄骗别人,舍不得下本钱,还真以为我也如你这般小气!
脸上却还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无妨,你且带我出城,随意逛逛,若有我瞧得上的,老夫自有办法,到时你替我出面即可。”
……
到得夜间,一只庞大商队,浩浩汤汤朝着冰河城涌进,
商队中央,好大一面旗帜,上书个“沈”字。
领队之人,生的极为高大,熊罴一般,铜眼阔鼻,脸上蓄满胡须,毛茸茸一团,很是蓬松,
又见一女子生的高挑,面目倒是平常,一双长腿笔直浑 圆,
其余护卫,更是步履稳重,眼中精 光闪烁,气势不俗!
他们如今,已完成沈铭交代的任务,将那企图劫掠商队的贼匪捕获,如今倒也不必伪装成普通人,便自一路提起气势,用于震慑宵小之辈。
很快,便安全到达冰河城外。
这些天,因为之前捐献的粮食已然告罄,每日派粥的次数便自减少,但官府说了,沈氏商行已在调配物资,不日便将抵达冰河城。
灾民们自是相信,本都做好了要挨饿一段时间的准备,哪想,这些物资竟到得这般快!
“大伙让一让,给商行让路,不要堵着!”
“这是沈菩萨的商队啊!他又运物资来了!”
“救苦救难的菩萨,也只有沈公子在这灾年愿意将我等当人啊!”
“当家的,抱紧沈公子的长生牌,莫要弄脏了……”
随着一片哄闹,灾民们在官府衙吏与青壮们维持之下,默默让开好大一条道,延绵数里,跪倒一片。
不少人举着粗糙的长生牌,虔诚磕头,毫不顾忌满地淤泥。
都说百姓粗坯,他们粗坯却只为活着,每日劳作,风霜日晒不息,有口饭吃,便已自得。
这粗坯,却比那些食髓吃肉,满嘴血腥的贵族污吏高尚得多。
他们亦是淳朴,谁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便尊重谁。
商队很快便入得城内,与官府交接物资,清点数目,
燕平、荆练练、凌蕴三人却是率着精锐,压着一批人犯,朝沈府走去,行得匆匆。
这人犯当中,却有一人生的白净,三十岁上下,左脸好长一道疤,显得狰狞,
此时却是满脸灰败,受了重伤,死狗一般被铁链锁着,右臂都被斩断,
这人,正是唐运风从家中带来的嫡系,唐其连。
……
而此时,诛查司侧厅办公案台之上,却正仰躺一名少妇,
这少妇年岁二八附近,生的倒算白净,此时赤条着,满脸皆是死意,
她咬着牙,眼中恨意滔天,死死盯着趴在自己身上,如野兽般耸动的唐运风,咬牙切齿!
这妇人左手脉间,生着颗黑痣,极为明显,她终于不堪受辱,嘴中轻念:
“儿呀,娘亲救不了你,娘亲糊涂,才被恶人所欺!”
“当家的,妾身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