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贵府老夫人身体有恙,本王特来看望。”北修宴一摆手,秦铭立时奉上一盒礼物。
“这……”沈牧有些为难,平白无故的他哪里敢要北修宴的礼物。
他眼睛瞥了一下沈楚暮,对方立即会意,开口问道:“不知摄政王是从何处听的消息?”
“昨日听沈小姐说的。”北修宴喝着茶淡淡的回了一句。
沈牧和沈楚暮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有了一个猜想:难道沈如周藏在房里的人是摄政王?
沈楚暮心尖一颤,小心翼翼的试探,“王爷昨日见如周了?”
“本王在战场上受的伤一直未愈,所以请沈小姐到摄政王府诊治一下。”
此话一出,沈牧和沈楚暮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先前心中那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排除了。
北修宴眼风扫了一下沈家父子的神色,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继续道:“本王来时看到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想去观赏一下,不知方便否。”
想到沈如周在祠堂罚跪,沈牧怕暴露家丑,正想找理由拒绝,正巧这时,管家来报,“老爷,二爷和如梦小姐来了。”
沈牧不耐烦的摆手,“没看见有贵客吗?让他们到偏厅等着。”
闻言,北修宴却站起身,“沈将军先忙我的,本王自行逛逛就是。”
说着话,人已经迈步往园子里走去。
沈牧愣神了一下,忙起身去追,刚出正堂门口,沈家二爷跟沈如梦就走了过来,把沈牧堵在了门口。
北修宴独自走在园子里,廊下的两个丫鬟小声的议论着,
“小姐都跪在祠堂两个时辰了,老爷也不让起?”
“是啊,我还从未见远老爷发这么大的火呢。”
跪了两个时辰?北修宴瞳孔皱缩,心疼不已,忙提步朝祠堂走去。
来到祠堂,听着里面有人说话,北修宴没有贸然进去,侧立在门柱后,静静的听着。
祠堂里,沈如周已经有些跪不住了,她手放在腿上轻轻的揉着。
沈如兰一脸忧心的在一旁劝着,“如周,你就跟爹认个错吧,别强撑了。”
看对方没有反应,沈如兰继续道:“如周,你已和太子殿下和离,若真是遇到喜欢的男子,大可言明父亲,过三书六礼,何必如此藏着掖着,莫不是那男子已有妻室?”
“他没有。”沈如周果断的回答。
“那如何不能告诉父亲?”沈如兰满是疑惑,其实家里一直都在操心沈如周的婚事,希望她能再嫁良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我自会禀明父亲。”沈如周一想到长清公主和亲的事,心里就一阵烦躁,这个麻烦必须先解决了,不能因为她和北修宴的私事,毁了两国的和好。
“什么不到时候?你莫不是被那男子骗了,他只是拿这个理由来搪塞你,不想对你负责?”沈如兰说着心中的猜测,对沈如周更加忧心起来。
“才不是呢。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子。”沈如周说这话时脸上骄傲的神色正好落在北修宴的眼中。
他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更加心疼这个身影单薄的女子。
沈如兰听了沈如周的回答,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当初痴迷太子殿下时也是这般替他说话,现如今为了一个敢提的男子,又是这般,也不怪父亲生气。”
过去的一幕随着沈如兰的提及在沈如周的脑海闪现了出来,她懊悔不已,紧咬着唇,“那是我年少无知,被人蒙蔽了。”
“那你安知这次不是被人蒙蔽?”沈如兰紧跟着问,希望沈如周能听得进去她的劝解。
“这次不是。”沈如周知道如兰姐是为她好,但是有些话她现在不能说,她推了推沈如兰。
“祖母该用药了,秦嬷嬷年纪大了怕是伺候不好,你去看着点儿,帮把手。”
见沈如周把自己往外赶,沈如兰无奈叹息道:“唉!知道你脾气倔,我是劝不住的,你好自为之吧。”
沈如兰一离开,北修宴就走了进来,沈如周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药香,转身一看,眼框瞬间红了。
北修宴俯身想扶她起来,沈如周却摇摇头,“父亲罚我跪,他不发话我不能起。”
北修宴心疼的道:“都跪了两个时辰了,还不够?”
“不够。我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家里的事,我心中有愧,就让我跪着吧,我心里反而好受些。”
沈如周的声音细碎哀伤,前一世她为萧辰衍与家里决裂,最后还连累父兄惨死,重活一世,又是让他们跟着一道为自己担心,她实在亏欠家里太多了。
北修宴见劝不动,索性撩起袍子同沈如周一道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