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弘的话一说出口,原本喜庆热闹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说起谢家与秀作的恩怨,那可是由来已久。甚至可以说,裕国公府从上一代老国公起,大半的军功都是在和秀作作战的战场上打拼下来的。三年前,原本秀作已经杀死了谢老国公和他的长子谢维晟,几乎是胜券在握。没成想,十八岁的谢维岳戴孝出征,秀作再一次被谢家人杀得片甲不留。
秀作人在皇帝的寿宴上说如此煞风景的话,固然是让在场的大幽朝众臣十分不满。但这到底不过是些口舌之争,掀不起什么风浪,还是有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谢维岳的回应。
谢维岳倒也不恼,只是不疾不徐地说道:“若是像品亟所说的那种普通石头,自然是不配出现在我大幽。”话音刚落,安静的殿内立刻传来几道嗤笑声,仿佛在嘲笑方才大放厥词的公冶弘没见过世面。
公冶弘被这些笑声激得立刻撂下了脸,面色不虞地道:“哦?那倒是请裕国公来说说,你这石头有什么不同之处?”
谢维岳也不回他的话,只是朝巨石边侍立的内侍使了个眼色。下一刻,马上有一个瘦小的内侍出列。只见他走到巨石边,将双手贴到巨石上,竟是作势要推动那石块。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刚才那些看热闹心态的人都忍不住探头张望,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要知道,这巨石可有那内侍两个高、三个宽,他要如何才能推动这么个庞然大物?
众人都集中注意力看着,并不见那瘦弱单薄的内侍如何用力,那块巨石竟然缓缓转动了起来。内侍将巨石推着转动了一个角度,便不再动它,重新走到一旁站好。
有人忍不住仔细看那内侍,只见他面不红、气不喘,竟然还是十分轻松的模样。
这时,皇帝突然从座位上起身,绕过身前的饭几,几步走到高台边,叹道:“好!果真是鬼斧神工!”自己感叹还不够,他还回头向皇后道:“皇后,你快来看!”
新立的太子显煜也站起身,朗声道:“寿!父皇,母后,这竟然是个寿字!”
谢维岳这时才说道:“此石名为寿山石,其绵延而成的寿字,不仅代表我大幽国运,更是对吾皇的祝福。”他伸手指了指寿山石下的垫几,说道:“这下面的垫几做了机关,不仅能安稳地放置巨石,而且可以轻松转动此石,方便皇上从不同角度欣赏。”
“好!”皇帝再次满意地笑出声,对着谢维岳赞道:“爱卿,你这礼物,朕很是满意!不愧是成了家的人,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说话做事都更有章法了。好,好啊!”
谢家的几位女眷跟着谢维岳一起谢过皇帝的赞赏,刚回到座位上坐下,公冶弘又开口了。
“既然如此,不如请皇帝欣赏一下我秀作的贺礼。”
公冶寒脚步轻巧地从座位上走出来。她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屡屡银光闪烁变幻在桔梗紫色的衣料上,如梦似幻。云沛一眼就看出这又是一套幻光纱材质的服饰,忍不住心有戚戚。她动了动鼻子,仔细辨别着殿内的熏香。还好,今日的熏香应当没有什么异常。
公冶寒走到大殿中央,只见她一手捻指摆在脸侧,一手以广袖遮挡住面庞。左脚微微后撤,身形略略一扭,轻轻巧巧地摆出了一个曼妙的起势。
奏乐声响起,公冶寒身姿轻盈,如蝴蝶般翩翩起舞。她的双臂如同翅膀般轻盈地舞动着,每一次的跳跃都让人想起蝴蝶的振翅而飞。
随着音乐的节奏,她的身体随着舞步的变化灵活地转动,轻盈而又自由。
殿内众人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公冶寒的表演。忽然,一道身影闯入,打破了这如同仙境般的舞台。那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只见他横冲直撞地闯进舞台,伸手就向着公冶寒抓去。
众人的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甚至有人忍不住起身抬手,似乎这样就能阻止这个莽撞闯入的破坏者。
可是,所有人视线中心的公冶寒却不见慌乱。只见她不慌不忙,借着那人探过来的手臂,一个优美的摆尾。下一瞬,整个人已经站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周围登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原来那壮汉的闯入竟是事先的安排,原来传闻中秀作品项能做“肩上舞”竟是真的,还如此的惊艳!
公冶寒身姿轻盈地在那人的左右肩膀上移动、跳跃着,摆出各种优美曼妙的姿势。音乐声缓缓落下,一舞结束,无人不赞叹。
公冶寒轻轻喘着气,额头和颈间闪着亮晶晶的汗水。她站在原地,正等着皇帝说话。这时,公冶弘忽然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盒,示意她接住献给皇帝。公冶寒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公冶弘将木盒打开,对皇帝说道:“大幽的皇帝,这是我秀作王室女子成婚时所穿的嫁衣。今日,我秀作将其作为献礼,献给皇帝您。”
通载帝闻言笑道:“这又是献舞,又是嫁衣的。怎么,秀作王是想将这位品项嫁到我大幽不成?他舍得?”
公冶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