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宗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云沛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耳朵逐渐烧红了起来。她大感诧异,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谢维岳似乎觉察出不对来,他眉心皱起,开口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谢维晟嘴角微扬,冷笑一声,凉凉地说道:“你让他自己说。”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落在公冶宗身上,只见他的脸“砰”地一下涨得通红,忽然变得忸怩起来,半天不肯开口。
“不敢说了?”谢维晟见他半天说不出来话,开口带着催促的意味说道:“难道要我替你说?”
“不,不!”公冶宗有些慌张地抬头,看了眼谢维晟的脸色。然后又低下头去,面露羞赧,声如蚊蝇:“我,我喜欢谢三姑娘……”
“什么?”云沛失声惊叫,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这屋子隔音可不太好。她连忙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头朝谢维岳看去。
谢维岳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看向公冶宗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冷意和不悦。
公冶宗确实帮了他们很多,为人也很是不错,是一个很值得深交的朋友。
不过,做朋友和做妹夫可是两码事。
云沛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也不是对公冶宗这个人不满意。只是,就算他这个人再好,可他终究是秀作人。
有了前世的教训,云沛是万万不愿意见到谢维朔再次和秀作扯上关系的。
“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维朔……”云沛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公冶宗还是低着头,嗫嚅道:“说,说来话长……”他低头倒不单纯是因为害羞,主要还是想逃避谢维晟和谢维岳灼热的视线。
云沛被他这句“说来话长”噎了一下。这人总共在邕京城里没待多久,和谢维朔认识的时间更是短暂,两个人的怎么就到了“说来话长”的程度了?
“好了!”今天的场合和时间都不太合适深究,他开口收拾场面,说道:“这事儿之后再说,你们该出发了。”
……
马车又晃了一个月有余,等到送亲的队伍抵达秀作的边境时,云沛已经数不清自己重复了多少次下车、落脚、过夜、上车的流程。
时值八月中旬,秀作的气候要比大幽稍微温暖一些。所以,此时的秀作,褪去了酷暑的炎热,但空气中也并没有多少凉意,很是舒爽怡人。
秀作的使臣早已经提前准备好,在边城的城门处迎接大幽的显宜公主,和随之而来的送亲队伍。双方汇合后,马车又行进了一旬,才终于到达了秀作主城。
秀作主城名为州吉府,是秀作境内占地面积最大,也是最为繁荣的一座城市。
与邕京不同,州吉府内最宏伟壮美的建筑,并非秀作王室所居住的宫殿,而是一座神殿。高耸入云的塔尖是这座神殿的标志,它的名字叫做巴博殿。
云沛在还没进入州吉府前,就已经远远地注意到了它。在行进至州吉府的城门前,前来迎接的使臣还特意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叮嘱。
“尊敬的大幽裕国公和裕国公夫人,请允许我在此提醒二位。巴博殿是我们秀作最为神圣的地方,除了王以外,其余任何人,都不允许抬头仰视。在进入城中后,还望诸位能够遵循依照我朝的风俗行事,如此方为妥当。”
“这是自然。”谢维岳颔首道:“入乡随俗。”
州吉府内的大路很是宽敞,但却并不像是大幽城市的道路一般,都是平直的排列。这里的路宽敞且弯曲,大约每隔六百步的距离,就是一个转弯。
使臣面带笑容,语气和缓地向他们解释道:“正如诸位所见,州吉府里的道路并非平直延伸的,而是呈曲折蜿蜒状。这样的设计,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如果城内都是平直的大路,那么百姓在行走时,就很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抬起头,从而无意地直视了巴博殿。为了避免这种无意的冒犯,同时也是为了让巴博神能够更好地庇佑秀作子民,我们的王才精心设计出了这样的街道。”
云沛保持头部不动的姿势,将视线微微下垂,避免冒犯到秀作的信仰。
州吉府的路,大多都是平整压实的土路,很少能见到石板的踪迹。云沛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公冶寒的情形。
那时的公冶寒,脚步轻盈,然而步伐的落点却有些怪异。正因为邕京的皇宫内,处处都是用方正精致的石砖铺地,所以公冶寒迈出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避开石砖连接处的缝隙。
她的好奇心忽然被勾了起来,于是开口向使臣询问道:“听说秀作子民走路时,若是不小心踩到了石板连接的缝隙,这便是不祥。真的是这样吗?”
使臣微笑了一下,恭敬地回答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们秀作的道路,还大多都还保留着土路。”
见云沛好奇地看着他,使臣便继续介绍道:“这一说法是这样的:如果走路时,踩到了地面上的缝隙,就会使家人之间产生嫌隙,造成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