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许本来是不应该见过太子的。
路家虽是太子麾下的人,但主要联系太子的只有路致远,偶尔会带着路知泉。
前世她能见到太子,也是因着前世整个路家被捕下狱,她想尽办法在太子信楼求见,求他救救自己全家。
可是那时的太子也已是无力回天。
他被褫夺太子封号,大皇子,也就是他的哥哥正得势头。
前世那时,太子虽无法救陆家全家,可是在路知许离开之前,太子竟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能留下吗?如果你留下,至少我能救你。”
路之取仍然记得那时候太子的表情,尽管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竟感觉到他是如此的落寞、后悔,那言语之间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痛苦的恳求。
那丝痛苦,不像是对他自己境遇的,反倒像是....
对她的。
“抱歉,殿下。”
“我路家女,与家同凐。”
这一世烂遭子事儿少了一堆,人生轨迹也改变了不少。
太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江怀民和几位考官皆是一惊。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这地方了?”江怀民起身行礼,把太子让到正位上。
心中腹诽觉着今天这场子是越来越烈了,连太子都出马了!
“我从前读过一篇策论,不知江大人是否有所耳闻。”太子用手整了整前襟,缓缓坐下,面上带着笑,没什么架子:“前朝有年的考题,叫做论刑赏忠厚的。”
“我虽不曾进过国子监,不过有年国子监出了一篇此题的神作,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因着我也去拜读过了。”
江怀民能不知道是什么吗?
说的就是在旁边领受冤屈的路知应,学习策论的第三年所作的。
“这是自然,那篇文章确实视角新颖,与此题当年状元有异曲同工之妙。”
太子笑着,又说道:“京中凡是读书的,应当没有未读过这篇策论的。我听说这篇策论的才子,昨日登了乡试榜首,便今日赶来鹿鸣宴想一睹风采,只不过没有知会江大人,实在是叨扰了。”
“殿下言重了,您来是给我这寒舍添光了。”
江怀民犹豫,顿了几秒,还是补了一句:“太子殿下若是想见解元,这位便是了。”
路知应被点到,有些局促的给太子行了礼,却觉得十分尴尬。
他爹是给太子做事的,太子又说专程来看他,他又出了这档子事!
本是考试给家里增光添彩,却没成想,叫太子看了丑事去!
路知应心中第一次觉得真正的无力。
太子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路知应,没给太多目光就收回来了。
“原来我寻的才子,便是今天这事儿的主角了。”
一旁的丛璟骁行了大礼,一脸愧色:“殿下,叫您看了笑话了。”
“将军说错了,孤倒觉得不算是笑话。”太子正了色,又向江怀民和几位主考官道:“几位大人可介意,加我一个,一同审理?”
“这....
翰林编修面露难色。
这事儿都差不多快了了,太子怎么又想着进来掺和了?
“孤自然不是质疑各位大人的办事能力,只是孤在外面听着,都是大将军家的人在说话。”
太子手里拿着一串东珠玛瑙,晃晃悠悠的甩了两下,便看向路知许:
“要我说,也叫路家的人上来说个一二,才是公平。”
我?
路知许有些震惊,眼睛微微的睁大。可厅里厅外的都看着她,她便还是鼓足力气压下了情绪。
无论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之她终于能插上话了。
她两步从旁边走到其上,站到路知应身边,就对太子行了礼:
“谢殿下给路家伸冤机会!”
太子很受用,笑的是真开心。
路知许是真的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几位大人,我虽是大哥家人,但从小至大,哥哥从未做过出界逾矩之事。”她一拱手,便向各位说道:“我与大将军大女儿向来熟识,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就算问了丛姐姐,她也断然不会相信我大哥会做出这种事情。”
丛璟骁一声不屑的闷哼:“说不定只是在我女儿面前,他才做出一副规矩的样子!”
翰林院修也说道:“世子妃,你如今已入了宣平公府,现下为任何人作保,都是要带上宣平公的。”
“我老头子也要劝你一句,谨言慎行!”
他说的不错,确实也是肺腑之言。
路知应轻轻地转过来,对妹妹说道:“笙儿,我愿接受开封府调查,你别说了,现下不合适。”
他不想,再连累唯一的妹妹了。
无论如何诬陷,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