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你说什么呢!你怎敢妄言大皇子殿下!”
路致远毕竟是长辈,无论如何只想先拦下路知许,再向傅殊赔罪:“殿下,小女一时糊涂,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傅殊摆摆手,知道老头子重视上下礼乐,干脆即刻唤来培央:“培央,把老....不是,路伯带下去休息。”
差点又在她面前失言了。
培央从烛影摇晃后的黑暗中现身,闪身到路致远身旁,无论他如何说,强行将他迎下去了。
路致远无可奈何,内心只求爷爷告奶奶,殿下千万别和笙儿多计较。
房中只剩下路知许和傅殊。
他缓了缓,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路伯下去了,你只放心说就是,无人再拦你。”
路知许微一点头,说道“殿下,我也很想告诉您些真凭实据。”
“可我没有。我就是知道大皇子对您有异心。”
烛光本就没多亮,倒将傅殊审视路知许的动作遮了个十成十。
她的脸上干净、柔和,眼神也是那般坚定又清澈。
她没有说谎的理由。
可到底叹了口气,傅殊才说道:“可没有真凭实据,孤不晓得如何信你所言。”
路知许内心微的一刺痛。
她没有办法拿出证据。她不可能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前世大家都被大皇子联合做局害死了,所以我来提醒你。
莫说是太子殿下,就算自己本家那些至亲骨肉,她也不敢赌他们会信她半分。
今天冒着风险进言傅殊,让他小心大皇子傅俞,本就是趁着这推不掉的约见,又打了赌的心思,希望能够引起他注意。
最终,借由保护路家。
“殿下,妾不求您信我十成十,只求您信我两分,对大皇子殿下留心着。”她豁出去了。
“尤其是大皇子的党羽,您更需小心着。”
路知许并不一定要求傅殊信她,只要他肯留个心眼,就能增加一分路家活下去的希望。
傅殊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的身影,心中还是暂时放下了疑虑。
她还是和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看着她,耳边不受控制的响起熟悉的回声。
【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小胖子你哭什么呀?】
【我爹可厉害了,他肯定能找到我们。】
【你爹官肯定很大吧?我就不吃了,你这么胖我怕你饿着了,我怕他收拾我爹。】
【你怎么不信我呢?你再这么哭下去,你才吃的饭就又要哭饿了!】
突地哑然失笑。
为什么她就不记得他呢。
十年前他信她,现在还是信她。
傅殊从榻上站起,走到堂下,亲自扶起路知许。
“我信你。”
路知许惶恐的起了身,可傅殊却又后退几步,站定才徐徐开口。
她,毕竟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往后只有我们二人在时,你不必再对我行什么礼。”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傅殊只看到她的睫毛颤了颤,压住了情绪。“殿下,您不怪罪于臣女和路家,臣女已经别无所求了。”
本还想同她推拉几句,可到底怕她吓着,傅殊背身缓步回了那深榻里,不再说什么。
“你回去吧。你说的,孤都记下了。”
路知许的目的达到,内心松了口气,拜别傅殊便退出雅间里。
培央在门口送她,那漆黑的神不可见的眼瞳里到底见了一丝可惜。可也没说什么,送了他们父女二人上了马车便隐去了。
在马车上,路致远忍不住问她:“你方才说那胡话,殿下没怪罪你吧?”
路知许无奈的回答:“爹怎么就知道我是胡说了?”
“我都没听说过这般的事!”
没法解释。
顿了一瞬,她只轻轻拍了父亲的手,宽慰道:“您放心吧,若是殿下怪罪我,我现下还能同您回家吗?”
“您只信我就是了。”
路致远想了想,倒也是。
虽然傅殊相当平易近人,但到底是太子,若真有什么逾矩的,他女儿也不能这么快便出来了。
本还想说些什么,可转过头便看见路知许静静的靠着马车厢里的一壁,困倦的神情再也藏不住,已经睡着了。
路致远还是随她去了。
他的女儿,已经长成了。
他不应该这般质疑她。
路致远唤了马夫,将女儿送到宣平公府后门。
威叔早已按吩咐在后门等着开门了,她们顺利的回了明镜阁。
可前脚刚踏进屋里,就看见玉春和念春打着瞌睡在厅里等着,后者身上还穿了她的睡衫。
路知许向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