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垂着眼眸,轻声道:“章夫人生章俊的时候伤了身子,也就注定她这辈子,只有章俊这一个孩子。”
“唯一的指望没了,瞧章员外那火爆固执的性子,章夫人从前也没少受委屈,章俊之死,恰好是引燃她愤怒的导火索。”
“不是今日,来日也必有这一出,命该如此,谁也无法左右。”
江毕若有所思的点头,旋即睨着云晚意:“怎么你看的病人,都能惹上麻烦?”
“前有郑如
霜,后有这个章员外,唉!”
云晚意依旧垂着眼眸,不过,她的长睫,明显颤了颤。
常景棣蹙着眉,不悦的看向江毕:“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尊一声师父,说话没大没小。”
“遇到那些个糟心事,又不是晚晚的错!”
“我也没那个意思。”江毕后知后觉,赶紧改口,道:“就是觉得这些人破事多。”
“好了,既然章员外这边无事了,你先下山吧。”常景棣打断道:“我们留下,还有事需要处理。”
“天都黑了。”江毕朝天上指了指,道:“据说山道上出现了奇怪的蛇段,我可不想摸黑下山。”
“嘶。”常景棣眯着眼,上下打量江毕:“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胆小,我看你刚才反击章员外那下很果断。”
“一看你就练过,有些功底在身上,难道还怕蛇不成,再说菩涵道长让小道童送章夫人,你整好一起!”
“怕,怎么不怕,要跟死人在一起,更害怕了!”江毕说着,叫云晚意道:
“师父,你肯定不会让我顶着夜色,独自离开的,对吗?”
云晚意总算抬头了:“你愿意住下就住,不过别跟着我们,我们的确还有要事处理。”
“师父也太冷漠了。”江毕无奈的朝灵果儿看去:“那,只好委屈我 ,跟你挤一挤了!”
灵果儿一脸嫌弃的闪到一边:“可别,我要跟着小晚晚的,你单独找地方去吧!”
常景棣得意的看了眼江毕,那眼神已经很明显了——留下又能如何,还不是无法靠近她?
回到偏殿,云晚意总觉得章夫人决绝无望的样子,在脑中挥之不去。
心情,也跟着郁郁。
常景棣自然能感觉到,低声安慰道:“你还在想章俊的事?”
云晚意嗯了一声,靠在他身上,道:“虽然我清楚各有因果,但章俊的死……”
“要是章夫人找我帮忙,我能答应,会不会不是这个结局?”
“就算章夫人找你求救,想让你去阻止章员外喂那一碗人参鸡汤,你能阻止?”常景棣反问道。
云晚意心里有答案——不可能。
章员外偏执狂妄,看到她过去,只会越发觉得她挟私报复,一点儿好的都不让章俊吃,有意苛待孩子。
“你阻止不了,人各有命。”常景棣低声道:“这就是章俊的结局,不是这一次,也有下一次。”
这件事到此为止,算是悲剧,也是她无法阻止和改变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