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从容淡定让一众大臣又高看了她好几眼,便是一些夫人也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虽然广恩伯出身一般,但这气度涵养却是一些当家主母都比不上的,难怪能走到如今地步。
江宁安抚完二楼的客人,赶忙下楼找杨大头和柳叶。
柳叶一直在后厨给杨大头打下手,见江宁过来抽空问了一下,“阿娘,那些贵客怎么说?可是满意我们做的菜?”
江宁鼓励地笑笑,“整个京城做辣菜的就我们一家,怎么可能会不满意?先别说这些,晚点让人伢子带些人过来,你们也该挑一些人掌勺,渐渐抽身才是。”
毕竟是她的长子长媳,一辈子围着灶台转算怎么回事!
小两口乖巧地应了。
这一日一直忙到申时过半许掌柜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让人关上大门。
所有人都累瘫了,连动都不想动。
杨大头更是觉得那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阿娘,您说现在找人伢子人家还来吗?”杨大头苦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宁遗憾摇头,“还有半个时辰就宵禁了,人伢子是来不了了。”
说罢江宁看向许掌柜,“酒楼的事情暂且交给你,该打扫打扫,该洗的洗,明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会早点过来。”
把事情交代完,江宁带着两人坐马车回去。
路上她将瑞老王爷和阿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杨大头和柳叶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杨大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阿娘,您说我大舅舅没死,还认王爷当干爹?这这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杨大头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初来京的时候经过衢州府,他特地去拜见了外祖母一家,也知道他们有多不容易,说难听点,外祖母一家差不多都是娘子军,还老的老,残的残,弱的弱,要不是遇上他阿娘,这一家估计得全军覆灭了。
即便他阿娘尽力帮衬,但外祖母一家根基太薄,只有一个上门女婿顶门户还是不行,要是大舅舅真的没死,他外祖母一家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
柳叶没好气地瞪了杨大头一眼,“要是真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旁的不说,外祖母知道大舅舅没死,估计会高兴坏了!还有舅娘那眼睛,说不定都能不药而愈。”
这话江宁爱听,“叶子说得对,只不过我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一切还是静观其变,你们回去后见到他们恭敬一些,少说多做,那瑞老王爷脾气有些古怪......”
江宁把自己的总结告诉二人,两人还以为瑞老王爷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路上担心得不行,结果刚下马车就听见府里传出一阵阵儿童的欢笑。
三人疑惑地迈进院子走入大厅。
正好看见瑞老王爷和阿忆逗杨乐煦玩。
杨乐煦的笑得欢实,二人便逗得越发起劲,那笑声连他们家的大门都关不住。
江宁好笑地上前给瑞老王爷行礼,“您可住得习惯?”
瑞老王爷把杨乐煦给了阿忆,大大咧咧坐下,“老头子连荒郊野岭破庙都睡过,有啥住不惯的!倒是你家厨娘的手艺不行,做的菜一点都不好吃!”
瑞老王爷的嫌弃毫不掩饰。
杨大头顿了顿,转身出去,“我去做!”
江宁将他喊住,“你留下陪陪客人,我去做。”
瑞老王爷一脸怀疑,“你的厨艺能比得过你家厨娘?”
江宁没有解释,径直去了厨房,很快就给他们整出一桌子菜。
瑞老王爷愣住了,惊呼道:“没想到啊!你还真能做菜!”
他快速尝了一口水煮鱼,眼里闪过浓浓的惊艳之色,“不错不错!比你儿子做的还好吃!看样子你儿子的厨艺是师承于你。”
“王爷谬赞了,趁热吃。“江宁极其自然地招呼他们坐下,顺势将一盘油煎鱼干放在阿忆面前,缓缓说道:“小时候家里穷,江上的胥民没什么吃食,就鱼虾最多,大鱼留着卖钱,小鱼卖不出去只能留着自己吃,天气热鱼放不住怎么办?这只能挂起来风干。
风干的鱼硬邦邦的,像石头,没多少肉还有刺,我是烦得不行,每次吃都要闹上一回,偏偏家中没多少粮食,不吃也得吃,每每这个时候我大哥就会仔细帮我把肉挑出来,鱼头和剩下的鱼骨他留着自己吃。
这里是京城,大冬天的也买不到什么鱼干,只能自己烘两条,勉强是那个滋味,油煎过的,很香,还都是肉,你尝尝。”
阿忆茫然地看了看瑞老王爷,等着他表态。
瑞老王爷倒是没太大反应,只瞥了他一眼,继续大快朵颐,“咱来者是客,让你吃你就吃,不用跟她客气!”
江宁面带笑意,鼓励阿忆下筷子。
柳叶和杨大头在边上作陪,默默不敢作声。
倒是杨乐煦那孩子踉踉跄跄走到阿忆身边,一直要把手里抓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