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与本王何干?”司空叙淡声道。
在外人眼里,摄政王正与他的王妃低声耳语,形容亲密,唯有云迢知道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有多强,明明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这么看着云迢,都让云迢有种被食肉猛兽盯上了的,毛骨悚然之感。
“……昨夜段侧妃出现在灵堂,是王爷的意思吧?”云迢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样,镇定的道:“段侧妃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她深夜来灵堂这件事无利可图,毕竟不管是杨姨娘还是兰姨娘都不得宠,她们在不在府中没有丝毫区别,影响不到段侧妃的地位。”
“所以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爷您提点了段侧妃什么,才会让她这么上赶着抓住真凶,在您面前露脸,对么?”
司空叙没说话。
云迢轻轻吸了口气,继续道:“其实这件事,王爷您是想让我来做的,只可惜我不够上道,没有继续追查的打算,所以最后您让段侧妃出手收尾了……一次性铲除了三个眼线,让段家和国公府结仇,本人却置身事外,王爷真是好算计。”
她早该想到的。
司空叙这般凉薄之人,他真的会在
乎自己的姨娘跟谁偷情么?堂堂摄政王,却亲自在月波亭听兰依霜和杨锦私会谈话,之后又让云迢去查这件事,明摆着就是要拉云迢下水,借云迢的手铲除国公府的眼线。
正常人遭受陷害后的第一反应都是要追查凶手,只可惜云迢并非正常人,她将自己撇干净后根本就不想蹚这趟浑水,但是没有关系,司空叙早有后手,让段以晴出面拿下杨锦或是兰依霜,这盘棋依旧下的天衣无缝。
这个计谋全程司空叙都没什存在感,可谓杀人不见血,云迢合理怀疑这只是他随便布下的一个小小陷阱,根本就没怎么上心,却还是让国公府费尽心机送进来的眼线全军覆没,此人城府之深,真是令人侧目。
“殿下说的话,本王听不太懂。”司空叙垂着眼皮,瞳孔里映出云迢警惕的脸,“但殿下说的话很有意思,倒是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云迢知道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大有不同,一味隐藏迟早也会露馅,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藏,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突逢巨变性情有所变化,听见司空叙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人在生死关头走一遭,有些事总会想明白的。”
司空叙抬手,将云迢额
前的一缕碎发挽至耳后,动作轻柔,好像他们当真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含情脉脉,温柔小意,云迢却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她觉得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就算是下一瞬忽然拔刀砍她都挺正常的。
“殿下。”司空叙缓声道:“既你如此聪慧,何不猜猜看本王为何要这样做?”
他承认了!
云迢眼皮一跳,呼吸急促了几分,快速道:“ ……因为镇远大将军。”
司空叙莞尔:“哦?”
“如今朝堂之上,王爷和叶国公互成掎角之势,哪怕是将女儿嫁进了王府,段大将军却还是一直保持中庸未曾摆明立场,所以王爷帮大将军做出了选择——他可以不支持你,但因为这件事,叶国公也绝不会再信任他了。”
司空叙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抬眸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吩咐下人的段以晴,嗓音里带了几分讥诮:“可惜,子不肖父,蠢货一个。”
他说完直起身,转身离开,下人们依然垂着头,就好像司空叙根本就不曾来过。
“……呼。”云迢重重的松了口气,蝉月连忙扶住她:“殿下,王爷跟您说什么了?”
云迢皱了皱眉,“你再叫我一遍。”
“殿……下
?”蝉月迟疑道:“怎么了吗?”
云迢手指蜷缩了一下,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么多人都叫她殿下,如蝉月携梦带着恭敬爱戴,如段以晴梅雅韵等带着讥讽嘲笑,如杨锦等带着厌恶冷漠,这两个字从司空叙的口中叫出来,却有些……奇怪。
云迢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司空叙的语气里并没有嘲弄,也不含贬低,反而有点郑重其事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没什么。”云迢道:“进去看看。”
段以晴以兰依霜畏罪自杀给这桩案子定了性,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也就不必送去衙门了,梅雅韵好好下葬,兰依霜则是和蓝荷一样,让小厮们找了个草席子卷着丢去乱葬岗,还是杨锦出面拿了些钱,让人买口薄棺,找个地方让兰依霜入土为安。
杨锦做这些事的时候云迢就在不远处看着,等小厮抛着手里的钱袋子离开,才转头冷冷的看着云迢:“公主不是说不会管这件事?”
“我确实没管啊。”云迢讶异道:“我散个步而已,也碍到你的事了?”
杨锦:“……”
“对了。”云迢想起什么似的,眯起眼睛道:“如果你想杀了段以晴给兰依霜报仇的话
,我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