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义学堂是十二月初一开学的,皇帝是第二天找云灏问话的,“净遥,听闻你家夫人和宜兴办了个女子义学堂,她们意欲何为呀?”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几分好奇。
“回陛下,她们这是行善积德,为子祈福。”云灏随口搪塞,至于真的原因,没必要告诉皇帝。
而且就算他说了,皇帝怕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在皇帝的观念里,男为尊,女为卑,女子只能依附男子生活。
皇帝闻言,高兴地道:“行善积德乃是大功德,朕很欣慰,该赏。”
“陛下赏赐,臣不敢受,臣有一事相求。”云灏躬身道。
“何事?说来听听。”
“臣等觉得‘女子义学堂’这个名字太过直白,不够文雅。臣等尚未想好名字,想请陛下赐名。”
皇帝闻言,微微沉吟,然后道:“女子义学堂,意在教化女子,让女子读书明理,通晓世事,便叫‘明理堂’如何?”
云灏道:“陛下赐名甚好,‘明理堂’三字,既文雅,又贴合女子义学堂的宗旨。”
皇帝哈哈一笑,“好,那就叫明理堂,朕这就让人拟旨,封你夫人为明理堂山长,赐下牌匾,以兹鼓励。”
云灏忙道:“陛下隆恩,臣等感激不尽,不过学堂的山长,是平阳长公主。”
有了皇帝的赐牌匾镇着,就没人敢来染指和找麻烦。
皇帝一愣,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平阳也参与其中,她有这份心甚好,朕相信,有平阳在,这明理堂会办得越来越好。”
皇帝亲自拟定了旨意,并命人精心制作了“明理堂”的牌匾,让内侍送去女子义学堂。
先前虽然借了平阳长公主的名头,宣扬了一番明理堂,但还是有许多人暗地里说闲话,甚至有人怀疑她们假借学堂之名,办书寓谋利。
把姚山栀气得不行,“我有哪么缺钱吗?我需要自毁名节,开书寓吗?我是县主,你是诰命夫人,我们都是有俸禄的好吧。”
赵望舒安抚她,“别生气,你记得东坡先生和佛印禅师的故事吗?”
姚山栀双手托腮,“说来听听。”
赵望舒笑着讲起了故事:“有一次,东坡先生到金山寺与佛印禅师打坐参禅,东坡自觉修禅有成,便问禅师道:‘你看我坐禅的样子如何?’佛印禅师回答说:‘好似一尊佛!’东坡又问:‘你看你自己像什么?’佛印禅师答道:‘像一堆牛粪。’东坡先生听后大笑,以为禅师输了自己一着,逢人便说:‘我今天赢了!’消息传到他妹妹苏小妹的耳中,妹妹就问道:‘哥哥!你究竟是怎么赢了禅师的?’苏东坡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如实叙述了一遍。苏小妹天资超人,才华出众,她听了苏东坡得意的叙述之后,正色说:‘哥哥!你输了!禅师的心中如佛,所以他看你如佛,而你心中像牛粪,所以你看禅师才像牛粪!’”
“好故事,月儿你说得太好了,比说书先生说的那故事更有趣。”姚山栀眼睛亮亮地道。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去管别人怎么看你,重要的是你怎么看自己。”赵望舒一脸正义,“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不必去管那些闲言碎语。”
姚山栀听了,怒气稍减,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只要做好自己,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会不攻自破。”
就在这时,内侍奉着皇帝的旨意和牌匾来到了明理堂。
明理堂的学子们纷纷聚拢过来,好奇地围观。
牌匾上“明理堂”三个大字金光闪闪,显得庄重而威严。
现在有了皇帝的旨意,那些闲言碎话自然是烟消云散,再无人敢质疑明理堂的存在和目的。
开学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招满三十个学子,有了皇帝御赐的牌匾后,一些官家太太就想把女儿送进明理堂学习,还有不少贵妇和贵女去明理堂参观,想要一睹明理堂的风采,
一时间,明理堂声名大噪,成为了京城女子求学的一个热门之地,而那些原本对明理堂持怀疑态度的人,也纷纷改变了看法,开始对这个学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赵望舒和姚山栀开始烦那些访客了。
这天早上,赵望舒正带着儿子,在炕上玩视觉游戏,“儿子,这边,看过来。”
蓝芬又拿着几张拜帖进来了,“少夫人。”
“你看了就照我先前说的回帖,不用再拿来给我过目。”赵望舒眸中闪过一抹厌烦。
官宦人家有钱送私塾、去官学,偏要跑来抢义学的名额,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是,少夫人。”蓝芬拿着帖子出去,刚撩起帘子,就看到姚山栀往这边来,忙回头禀报,“少夫人,宜兴县主来了。”
自从平阳长公主见姚山栀不是整日想着吃喝了,知道忙正经事了,冬天也放她出门了。
赵望舒从炕上下来,抱起小云煜,“你干娘来了,我们去迎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