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烁半躺在地上浑身血污,他身旁是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就连停尸的棺材板都给扔了出来。
“你们可回来啦……娘的马窜窜……”
马烁见他们回来就翻起身,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想要说发生的事。胡仙仙扬手止住他说话,冷着脸转身就走。
程浩风忙回身拉住她说:“仙仙,别去!杀了那些狗腿子也没用。”
“我忍不下去啦!找个容身之处就那么难吗?住在这个停死人的义庄他们都还要来捣乱,你叫我怎么忍?”
见她气得眼里全是血丝,程浩风揽住她的腰,轻声安慰着:“仙仙,你静一静。”
马烁颓然坐到棺材板上看着他们,咕咕哝哝说着发生的事。
他说,他的远房伯伯马窜窜来让他交钱,他不知道自己该交什么钱。马窜窜说他刻碑的那些石材都是从小芭蕉坡取的,该给钱给马家村的人。
马烁争辩说自己只管刻碑,碑都是顾客让人打磨好送来的,怎么会该他这刻碑的人出钱?
马窜窜不依不饶,责怪马烁刻碑刻得小芭蕉坡都快垮了,他要是不交钱就让马家的族长把他赶走。
马烁不想失去这个安身之处,也不想和马家人真正闹僵,他把自己积蓄的几两银子都给了马窜窜。
哪知马窜窜刚把钱拿走,苟班头带着一个叫苟老滚的人又来撵马烁。
他们说义庄是善人们捐助所建,而衙门有时又需要在这儿停放刑事案件里的受害者尸首,马烁这种闲杂人等不能住这儿。
马烁讲明自己没做过任何破坏义庄的事,还和程道长一起救治过不少人,他们没理由赶他走。
那和苟班头一起来的苟老滚说自己才应该住义庄,是州衙里的仵作指派他来守义庄的。苟老滚把马烁他们那间小屋里的东西都翻出来乱扔,马烁挡也挡不住。
马烁急得和他打起来,这个苟老滚是个矮胖老头,马烁很快就把他打趴下。
这时候苟班头又出手了,苟班头儿毕竟是行伍出身,有些拳脚功夫。马烁打不过苟班头,还被苟班头硬逼着写下欠条。
欠条上写着马烁欠苟老滚在义庄的房屋租金一百两;又因打伤苟老滚,欠苟老滚医药费五十两。
马烁本来想着写了欠条也可以不认账,可他们把程浩风的玉印带走了,说是押在他们那里,等马烁钱凑够了再去取玉印……
听到此处,胡仙仙心中一激灵,她轻推开程浩风向马烁问道:“什么玉印?”
程浩风急切地走到马烁身边追问:“是不是我的法印?”
马烁呆愣愣地点着头,程浩风趔趄着倒退一步,胡仙仙忙扶住他,他轻摆手。
见他神魂若丧的样子,胡仙仙倒冷静下来,低声问:“你的法印不是随身带着吗?”
“我修习禁术、背叛道门又怎么还有资格用法印?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快。”
胡仙仙有些听不明白他的话,他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对马烁吩咐道:“你快把你重要的东西都收拾好,不要耽搁时间,赶在天黑之前去投靠土地庙的归道长。欠条的事你和归道长商量着处理,实在没办法就去找圆明观的岑道长。”
马烁听得不明所以,皱眉望着他。胡仙仙接话说:“你听他的安排吧,他不会害你的。”
马烁答应着去收拾东西了,胡仙仙迟疑地问程浩风:“他们抢你的法印有何用?”
“我能猜到几分,却无法猜透。仙仙,我们也没法在这儿住了。”
程浩风看看又破又乱的义庄,眼中有些不舍之意。胡仙仙心中也有些不舍,在义庄这短短的几天有那么美好的经历,怎么舍得?
程浩风让她收拾些必要东西,要带她到青龙山山下一处洞府。胡仙仙听他这样说,才想起几年前的正月十五他从满城花灯中走来,说要带她去隐居。
“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个地方?带我去青龙山下隐居的地方?”
程浩风唇角勾出一个苦笑,“是呢,当年我左思右想好容易想通了,我正想着要接受性情改变的你,谁知归道长就突然把我们拖走?更没想到墨金冕会出现,让我陷于幻境见到些不该见的景象……”
胡仙仙回想起当年那些事,喃喃说:“难怪那事之后你会把慧心玉剑交与我,你那时就打算要修习禁术了吧?”
程浩风轻叹,催促她去收拾东西,“不说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得快些走,今晚很可能会发生些难以预料的事,这里离村子太近,不能牵连村民。”
胡仙仙和程浩风在气泡中飘至青龙山山脚,在一片柏木林之后找到那个洞府。洞口很是阔大,只是长久没人走动,长满野草、爬满藤蔓。
胡仙仙清理好那些杂物后扶程浩风进去,她见这洞内干爽整洁,还有石桌石凳,就笑说:“好一个清凉洞府!住在这里也不错,更像是一对儿神仙眷侣该住的。”
程浩风带着略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