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琚递出一块玄黑色的石子:“给阿阳,阿阳收下我就去前院。”
邬阳看了看华琚手中的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伸手接过。
华琚看着邬阳收好,才走出了门。
看着华琚离开的背影,邬阳心中始终压着的情绪才稍稍松了松。
有些人,只要在跟前,就能引起情绪的波动,她不知缘由,但是很会逃避。
她整理好情绪走出了门,走在没有人的长廊中,谭思思是当家主母,将自己的一等丫鬟调来老夫人的院子是尽孝。
她身为小芙被调来老夫人的院子也是变相的升职。
明面上并没有什么问题。
第一个她要杀的人不是老夫人,而是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一名金丹期修士。
也是这个结界里,为数不多自己清醒过来的人。
谭思思说,这人已经试图杀她三次。王嬷嬷修为高,再来一次,她将抵挡不住,是最大的威胁,她只有两天的时间。
长廊逐渐宽广,雨后的院子带着格外清晰的味道。
前方出现了一个老妇人被以为嬷嬷搀扶着,远远看去,这名嬷嬷面上带着极温和的笑,只是嘴唇很薄,这笑便带上了几分刻薄。
院子里有许多丫鬟正在打扫,是一片祥和的模样。
邬阳缓步走到两人跟前,面上的笑很是单纯,她俯身行礼:“见过老夫人。”
秦老夫人拍了拍身侧的王嬷嬷,王嬷嬷了然,上前将邬阳扶起。
“我听说,你唤小芙?我那儿媳可是喜欢你喜欢得紧,也舍得让你过来?”
邬阳低着头回复:“回老夫人的话,夫人近来有身孕,不便操劳宴席,老夫人年岁已大,夫人担忧老夫人身体便派奴婢前来帮衬一二。
“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奴婢仰慕已久,能来老夫人的院子,小芙心中很是欢喜。”
老夫人被这番话说得心花怒放:“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的紧,既如此你就跟着王嬷嬷吧,能学多少本事全看你自己。”
邬阳语气变得雀跃:“是。”
老夫人唤了另一个小丫头过来扶她。
邬阳亦步亦趋跟在王嬷嬷身后。
王嬷嬷的声音也很是随和:“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六。”原本是没有小芙这个人的,是她进来之后,谭思思给她安置的身份,一个十六岁的单纯小丫鬟。
想来这其中多出来的很多人,都是如此。
“你可知宴席宴请的是谁?”
邬阳稍稍愣住,她声音中带上迟疑:“奴婢是前两日新来的,不知宴请的是谁。”
王嬷嬷停住脚步,她回过身,直视邬阳的眼眸。
“你——你是这两日新来的?”
邬阳心中一跳,这话问的。
王嬷嬷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了这两日消失的人和多出来的人,多么蹊跷。
她面上的表情一派纯真:“是,奴婢是这两日新来的。”
王嬷嬷盯着邬阳看了许久,最终很是和蔼地拍了拍邬阳的肩。
“夫人有身孕,谭家欢喜,我们要宴请的是夫人的娘家,谭家。秦家与谭家向来是姻亲,夫人与我们公子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
原来是联姻。
谭思思都死了,讲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若是过得好,会死吗,会死后做这一番举措吗?她虽然不知缘由,但也看得出,谭思思恨秦家。
邬阳面上是一派认真:“奴婢记下了。”
两人走到了厨房,邬阳将一个摆歪的菜刀摆回原样,不小心割破了手,鲜血沾染在了王嬷嬷身上。
她很是慌乱:“嬷嬷!我我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王嬷嬷不甚在意:“无妨无妨。”甚至递出一张帕子,给邬阳止血。
邬阳接过帕子,并乘机打探:“嬷嬷,家主与夫人既然感情好,奴婢怎的好像从没看到过家主来夫人的人院子里看望一二?夫人,不是怀孕了吗?”
将另一件事抛出,是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同时这也是她发现的端倪。
王嬷嬷面上的笑陡然收回,没有笑的王嬷嬷显得格外阴沉。
“不该问的事你别问。”
邬阳心中有了计较,她面上装得惶恐:“奴婢谨记。”
王嬷嬷看了看身上的鲜血:“你且自己走走,我去换身衣服。”
邬阳低着的面上嘴角悄然弯起。
她的声音中仍是惶恐不安:“是。”
当灵力,医术,针法等等都不能使用的时候,邬氏族人的鲜血就是最后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