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不是谢泽,他粗中有细,不好糊弄。
言诗诗听言很是乖巧:“那邬姐姐来吧。”
邬阳控制着灵力,几枚银针将要触碰到言诗诗的身体,言诗诗怕疼双眼紧紧闭上。
邬阳心一软,将隔绝痛觉的术法印在言诗诗身上,才将几枚银针刺入言诗诗体内,灵力的快速流逝让言诗诗面色一白。
应该有的痛感却没有传来,她睁开雾蒙蒙的双眸。
她想了又想,最终红着脸开口:“邬姐姐,你不必觉得负担,此行不仅是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邬姐姐,邬姐姐不要觉得委屈了我。”
邬阳控制着灵力将银针拔出,只留下一枚银针在言诗诗体内。
修士没有灵力便没有反抗的能力,她自入了天衍宗便在没有出宗过,从前苦难本以为不会再有,如今这般,怎么不算委屈?
她摸了摸言诗诗的头:“我留了一枚针在你体内,若是遇到了危险便直接将针拔出灵力便能回归,不必顾及暴露还是不暴露,以自身安危为重。”
言诗诗乖巧点头。
“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话音刚落,门有了响动,邬阳手一挥将夜明珠收入手里。
谢泽大步走了进来,他一个眼神,他身后的弟子二话不说便将言诗诗拖走,很是粗鲁。
邬阳眼神一沉,不找痕迹将言诗诗扶了扶避开了那人的手,她面上的表情很是惊恐。
“仙长,仙长!这是做什么,怎的突然就要将我妹妹带走!”
谢泽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伸腿狠狠将邬阳踢到一旁,声音极阴冷:“你若想要你妹妹的命,就识相些。”
被踢开的那一刻,邬阳不着痕迹将一道术法拍在言诗诗身上,此术法不是什么高级术法,只是能形成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天然屏障在身上,隔绝他人的触碰。
这些人脏得很,诗诗不能再受这种委屈。
她面上还是那副怯懦神色:“仙长,仙长,您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谢泽没有理会,只背过身自顾自地走,言诗诗被推搡着走在后面。
邬阳祈求的声音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倏地一停。她站起身,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她原本觉得此事可以慢慢筹谋,以此处有单一灵根的天灵根为诱,引张李两家争端,从而夺去无殊门主要注意力,她再从换取灵根方法入手,釜底抽薪。
可有些人偏不让人如愿。
邬阳将赤绫祭出,她左手指尖速度极快,几道术法落在赤绫上,随后她的魂魄离体,赤绫包裹在魂体上,霎时有了实体。
实体是邬阳原本的模样,明媚的眉眼在此时有些阴沉。
赤绫中有邬氏术法无数,在邬阳修为上升后便会逐渐供邬阳阅读。这是她目前能达到的最高术法——伪身。
不同于邬阳此前使用的魂体离体,伪身不仅能让魂体离体,还能让魂体拥有实体,不仅无视一切结界,还可如本体一般,用术法时消耗灵力而不是本身的灵魂力量。
持续时间三天,后面的解释邬阳因为修为限制看不见了,应是副作用一类。
上一次使用超出修为的术法还是与华琚缔结的术法誓海。
这一次,又是一场豪赌。
邬阳从本体的储物戒中拿出一枚玄黑色的石子,上次她走得匆忙忘记还给华琚,本想下一次施诊针时交还。
却不曾想,她将自己拥有的法宝想了又想,能放心保护本体的,竟还是华琚的这一块胸骨。
她不得不用。
邬阳沉默半响,将胸骨放在本体手中,下一秒灵光一闪,此处已经没有了邬阳的身影,只剩下小芙面容的本体卧倒才一侧。
一刻钟后,安置张家的住所不声不响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她几个闪身落入了一间房中,这间房外有无数术法和三道结界,四周尽是金丹期修士。
她走到床前,床上正躺了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仅仅是炼气期。
她所料不错,保护越甚,此人越重,应是张家极其看重,不惜要花大价钱也要换了灵根的人。
她手中的扬起的术法是这房中唯一的光亮,那少年被刺得眉头一皱将要醒来,下一秒剧痛从腹部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捂住腹部惊叫出声。
原本紧闭的窗大开,月光透进来,映在床沿,鲜血一点点滴落在地上,逐渐汇聚成一摊。
四周霎时间喧闹起来,而刚刚从窗口翻出的邬阳悄无声息地躲在暗处。
她将自己的手上的血液一点点擦干净,随后满意抬眼,她眼眸沉静,嘴角逐渐扬起,那双眉眼霎时充满攻击性。
这是熟悉的,属于邬阳的,疯狂的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