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兰气鼓鼓地回了暂住的雪香洲,才喝了两口茶,太后身边的福伽就来了。世兰忙站起来问道:“姑姑好,可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福伽福了福身才说:“当不起贵妃一声姑姑,太后娘娘请贵妃娘娘去一趟。”
世兰进抱真馆时,太后正躺在榻上抽着水烟。见世兰来了,太后忙叫道:“华贵妃来了,快坐哀家身边来。”
世兰也不客气,坐定才问:“太后娘娘,您住得可还习惯?可是臣妾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
“你看,哀家还没说话,华贵妃倒说了许多来堵哀家的嘴了。”太后笑着,“刚才在蔚云楼的事,哀家都听说了,委屈你了。”
“太后娘娘,臣妾有什么可委屈的?”世兰装模作样,故作姿态道:“不过臣妾倒真担心,若是公主出降,在外人面前也说这样的话可怎么是好?”
太后见世兰咬钩,笑得愈发慈爱:“所以哀家觉着,锦瑟的婚事需要好好斟酌。昨日蒙古博尔济吉特部的使节到了,上表求娶嫡出公主。这事,华贵妃你怎么看呐?”
太后长女已经远嫁,必然不愿柔淑也出关和亲,如此一来,太后剑锋所指必然是皇后所出的锦瑟。而皇后已经失去二子,膝下唯独一个女儿,又刚好同世兰有嫌隙。
只是若自己当真说出当许嫁和敬公主,岂不是戳皇后的心窝子么。
世兰低头沉思之时,皇后急匆匆地进来:“给皇额娘请安。不知皇额娘传召有何要事。华妹妹,你也在。“
世兰如蒙大赦,急忙站起来:“皇后万福。“
“召皇后过来,是有件东西要给你。“太后抬手,福伽端出个极大的锦盒,打开来看,是一枚镶嵌着东海明珠的珍珠领约:”这是哀家封为贵妃时,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
琅嬅歉疚说:“儿臣身子欠安,未能晨昏定醒,已是礼数不周。就连后宫诸事都交与了华贵妃打理。皇额娘要赏,也该赏给华妹妹才是。”
太后笑得慈和:“华贵妃辛苦,哀家自然要赏。这件东西,哀家是要赏给锦瑟的,她到了年纪,就当作给她添妆吧。”
福伽抬手便要交给莲心,皇后却挡住盒子笑道:“着可巧了,儿臣也有东西要赠与恒媞妹妹。皇额娘知道儿臣节俭,唯有手头这对彩金鸳鸯,是儿臣与皇上大婚时先帝所赐。如今恒媞长公主要许嫁科尔沁部,儿臣特意奉上,为公主妆奁增色。”
世兰见琅嬅寸步不让,太后面色不好,于是开口调和道:“这茶水太浓了,臣妾去让人换杯清淡的。“
太后冷脸:“锦瑟是固伦公主,比和硕公主们不知道高贵多少。锦瑟也以嫡出自诩,瞧不上庶出弟妹。自然是她嫁与科尔沁部合适。“
皇后正色道:“锦瑟年幼,说话不知轻重。今日才冒犯了华贵妃,焉知明日不会冒犯科尔沁的亲王?儿臣实在不敢让她承此重任。还是让儿臣同华贵妃好好教导锦瑟几年,再出降也不迟。“
“你等得,蒙古等不得。自古慈母多败儿,你这个额娘难道狠得下心去管教?等锦瑟出嫁,做了人母,自然懂得规矩,比你这个额娘的教导有用多了。“
“儿臣狠不下心,还有华妹妹在。“琅嬅第一次觉得世兰严苛也是极好的好处,拉着华贵妃说:“华妹妹刚正不阿,必然能管教好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