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此路不通,又软语道:“皇后,科尔沁部尊贵,除了孝庄太后外,世祖两任皇后皆出自科尔沁部。如此尊贵,只有锦瑟这个当朝皇帝的嫡女才堪配。”
皇后仍然不让:“锦瑟而今才多大?恒媞公主年长,又是锦瑟的姑姑,锦瑟怎么能越过恒媞去?长幼有序,自然长辈先嫁,再考虑晚辈的婚事。”
太后抿了口茶,继续示弱,叹息道:“哀家已经远嫁了一个女儿,还要再远嫁一个。皇后,你是哀家的儿媳,你忍心看着婆母伤心么?”
皇后撑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世兰看见她眼里含着泪,却仍然挺直了腰,寸步不让:“儿臣不敢让皇额娘伤心。只是皇额娘,永琏早夭,永琮新丧。
儿臣生育四次,唯独留下锦瑟一个孩子。请皇额娘也体谅儿臣为人母的慈心,让锦瑟留在宫中,守着儿臣尽孝吧。”
太后同皇后说了半晌,琅嬅还油盐不进。此时太后已经十分急躁:“你是嫡母,皇帝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而哀家只有恒媞一人!哎,当年若是娴贵妃做了福晋,想来怕是比你更体谅哀家!”
琅嬅心绪不宁,一时间咳嗽不停,缓过气来,琅嬅毫不客气地往太后心中扎刺:“娴贵妃无子无女,若蒙古求娶,只能许嫁恒媞!”
世兰见二人针锋相对,一时间也有些震荡,不妨太后突然指她:“华贵妃,你来说!恒媞和锦瑟,谁该先出降?”
“我?”世兰一时讪讪,琅嬅目露哀求,太后双目炯炯,二人皆盯着世兰。世兰的面庞突然烧了起来,想到不管说谁,今日都要得罪人了。
世兰硬着头皮站起来念道:“出嫁辞乡国,由来此别难。圣恩愁道远,行路泣相看。蒙古离京城万里之遥,无论是谁出降,臣妾都于心不忍。”
突然世兰福至心灵,话锋一转:“只是臣妾今日看书,发现唐时武延秀与突厥可汗之女结亲,虽然时日相隔甚远,但是一样的有用。臣妾拙见,为江山计,不如……不如皇上与科尔沁可汗之女结亲吧。”
“什么?”太后大惊,琅嬅也不期然世兰发此妙语,二人皆瞪着眼,嚅嗫说:“这。这,这可如何使得啊?华贵妃,你糊涂……你大胆,真是放肆!”
世兰想,最难说的那一句话已经说了,后头的还有什么不能说?干脆一鼓作气,噼里啪啦地说:“富察家的男人马革裹尸,没有还让皇后的女儿亦远嫁和亲的道理。
正好宫里除了珂里叶特海兰之外并无蒙妃,不如趁此机会,将蒙古各部汗王的女儿都选进宫来吧。”
“是啊母后,儿臣与华妹妹,自不愿意看见任何一位公主离家去国。”琅嬅转过弯来,急急跟上:
“金尊玉贵的公主如何吃得了这样的苦?儿臣愚见,帝京繁华,与其将公主送往草原,不如将蒙古王公之女接入宫中。博尔济吉特格格身份贵重,可参照华贵妃旧例,以妃位礼聘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