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夏向何晨投去求助的目光。
“啊,不关我的事啊,哎,这月色真美。”何晨游过视线,脚底打着飘,三步作一步地走远了。
“……”
这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她就知道靠不住!
余启夏陷入两难境地,杵在原地和梁许星大眼瞪小眼着对峙了半晌,最后无奈松开了手。
她跟着梁许星的脚后跟下了楼,视线从身前人的头顶扫到脚底,又从脚底扫到头顶,像是在寻找这个背影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同样的人,同样挺阔的背。
高三那年,在余启夏因一模考砸而偷偷哭泣的时候,梁许星安慰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清越的声音在夏风里格外清晰。
“没事,周末我给你补。”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迎着夏光的背影。
而它的主人,此刻触手可及。
街道上夜车稀疏而过,双对行人悠悠来往,余启夏眨了眨干涩的眼提议:“就到这里吧,我打车。”
“走路。”梁许星投了反对票。
“我要打车。”余启夏强调。
“包在我这,你刷脸吗?”梁许星回身背着光看着眼耳发红的女人,嘴角微微勾起。 “你—”余启夏神情恍惚了一下,要说的话卡了壳,她连忙垂下眸平视前方,“有什么好笑的。”
“别这么怼我嘛。”梁许星斜着身子靠在树旁,路灯在他身上落下斑驳的影。
余启夏索性不再迂回,抬起脚自顾自地向前走,然后突然折返作势去抢包包。
梁许星故意逗她,抬高手笑:“够得着吗,够着就给你。”
“你过分。”余启夏比梁许星要低上一整颗脑袋,够不着也只能闷着气,她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梁许星你二十几岁了还这样,幼不幼稚?”
梁许星只是笑着不说话。
夜行的人有几个见状瞧了过来,余启夏面薄,讪讪地收回手也不争了,“懒得跟你闹。”
话题就这样无疾而终,断在了风里。
不知不觉就到了家楼下。
“进去吧。”梁许星把包递了出去。
“谢谢。”余启夏接过包转身向楼上走去。
注视着那婀娜惹人的背影,梁许星想起了曾经那个及肩短发,清冷安静偶尔还有点小脾气的女孩儿。
对啊,上一次见她,她的短发刚到肩头。
余启夏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喊声。
“余启夏。”
“你要路费?”她半回身,眼角微红。
“我—没事。”梁许星咬了咬牙,没说出那三个字。
*
“叮铃铃……”
余启夏拧紧了眉,眼睛都没往开睁,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关掉了闹钟,正闷头继续睡时,手机里响起一道低柔的男音。
“喂?”
余启夏恹恹地眯着眼往屏幕瞧去,只见一串陌生的号码摆在上头晃眼睛。
“你好?”
听着这娇软的嗓音,对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我叫岳涛,是晓眠阿姨介绍的相亲对象,还记得吗?”
余启夏往被窝里裹了裹说:“嗯,我记得。”
结婚这事,家里虽从未在明面上催过,但平时还是会若有若无地提起,就在两周前,小姨介绍了她朋友的儿子给余启夏认识。
在银行上班,家里条件不错,貌相俊,人也老实。
家里人挨个考核过,都满意。
余启夏个人觉得各项也符合她要求,便就答应了这次相亲。
“你明晚有空吗?”电话对面传来询问声,“一起吃个饭。”
“有的。”
“那我们明天见。”对方说着又体贴地补充,“你再睡睡吧,时间还早。”
余启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十一点过了,不早了,那你忙。”
“好,拜拜。”
挂断电话后余启夏坐着缓了会儿神,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一串存了九年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是梁许星。
她接起电话。
“喂,有事吗?”
“我,买了早餐,现在在楼下。”
余启夏面快步走到窗边,伸手把窗帘拉开一些往下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抹立于晨光中的伟岸身影,梁许星身着警服,一只手里提着几袋东西,另一手拿着电话。
余启夏一时哑然,转身局促地拉上窗帘,说出的话却冰冷又决绝:“你回去吧,别来找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拉开窗帘,望着空荡荡的楼底发了好一会儿呆。
她快要二十六了,再不是曾经那个因为梁许星谈了个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