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一出，所有人都顿住，齐刷刷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相较而言，老六胆子最小，心里最慌，此刻他已经把女鬼出手的可怕画面在脑子里过了一圈。
可出人意料的是……
“女鬼”只是身体一软，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坐倒在地，两只手撑着地面，低着头，不断发抖。
“你……”麒凉见状，又急又怕，想要过去，却被拦在身前的几人挡住。
黑色肥猫喵呜一声，蹦蹦跳跳跑远了。
只留奕梓，跪坐在一个大水洼里，崭新的病号服湿了大半。
“瞧吧，腿都软了，都抖成筛子了哈哈哈哈哈……”岳荣拍手跺脚，哈哈大笑，踩起的雨水混合着肮脏的泥，溅在所处不远的奕梓脸上。
“吓哭了呢，你们嫂子知道的话一定能答应跟我一起吃饭。”
“是啊，吓哭了呢。”一道声音幽幽的，如同鬼魅。
“？”岳荣皱眉看着身下的娘们。
明明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装你嘛呢装？
“等等！老大……”老六惊疑地左顾右盼，“好像……有鬼在笑？”
岳荣竖起耳朵，还真被他捕捉到了点奇怪的动静……
“咯咯咯……”
“咯咯咯”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起来，最初微不可闻，掺杂在呼啸的夜风里，听不真切。渐渐的，“咯咯”声尖利起来，变得刺耳难听，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修罗尖啸，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很快，岳荣眼尖地发现，这诡异笑声的“咯咯”频率，好像跟眼前这人的抖动频率……
如出一辙。
“尼玛……是你？”岳荣心里的那股惊悚感消失了大半，可皮肤上那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却越来越多，“笑你妈呢笑！真跟你妈一样，是个神经病不成？”
他抬脚欲踹，可下一刻，一直低着头的奕梓突然扬起脖子，发丝随着动作向后滑，露出那个怎么看怎么惊悚的黑色窟窿。
只见她嘴唇微动，完好的那只眸子死死瞪着，像是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终于有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警告——警告！脱离人设警告……】
“你、”
“去、”
“死……”
最后一个“吧”字还没出口，被前三个字狠狠刺激到的系统，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电流。
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噼啪声，仿若摩擦产生的静电。
下一秒。
轰的一下，隐隐有一道金色的电光，在奕梓身上绽开，而后沿着脏兮兮的水流，一路传到岳荣湿漉漉的鞋底。
时间就像静止了。
画面定格在金色电流涌入岳荣体内的那一刻。
他困惑的眼神由阴狠变为呆滞，最后停留在痛苦中，他嘴巴大张，浑身抽搐，连哀嚎都忘记了。
“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
“老大！！”
两个人冲上前去扶岳荣，然后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抽搐的阵列。
其余的人看傻了眼，就算再怎么不明原因，也知道这时决不能过去了。
“报、报警吧……”
“报警？你怕不是被雷劈了！警察来了抓谁啊？！”
“那……那赶紧打120啊，叫救护车……”
“就打110！岳哥上面有人，害怕啥！”
“……”
【电击即将结……】
在几乎令人失去理智的巨大痛苦之中，奕梓只是低着头，偶尔抖动几下。
然后，断断续续的字词自她口中吐出：
“敲诈勒索，仗势欺人，打架斗殴，聚众赌博……还有什么是你们几个不敢做的？”
【警、精精爆——警抱抱抱——】
83号语音系统像是出了bug，吐词不清，结结巴巴。
“仗着有靠山，没人敢治你们……”
细密的电流噼啪声又大了起来。
“既然别人不敢治，那就由我来治。”
“毕竟，都是恶人，谁也不怕谁。”
她撑着地，在剩余几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
以岳荣为首的队列在夜色中歪着脖子、挥动胳膊，如同一支在夜幕中带来机械舞表演的专业团队。
同样的电流起源于奕梓，穿过她身体的电流要强大很多，可她偏偏像个没事人，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剩余几人，留在身后一串串潮湿的脚印。
她往前一步。
几人便后退一步，踉踉跄跄的，好像看到了什么恶鬼。
这绝对是恶鬼啊！
谁家正常人这个样子啊？
长长的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