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又一队兵士的皂靴踏过大街小巷,大街上贴满了两个小厮的画像。
城中人心惶惶,一群百姓在告示前议论纷纷。
“死的是首辅家独子,这阵仗,了得吗…”
“死都死了,还找两个小厮做什么?”
“听说这两个小厮,是那天跟着赵公子出来的,见过凶手……”
“凶手不是安郡王吗?”
“哎哟喂,可不敢乱说,找到那两个小厮才能有定论……”
“两个?我听说不是一个吗?”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
“两个,那卖羊肉汤的刘大亲眼看见的。”
男子压了压帽沿,悄悄退了出去。
一天后,在护城河下游找到了富平的尸体,看完仵作验尸的尸格,梁云起嘴角微微上扬:“果然,是和赵正川同一时间死的。”
铺兵拉着尸体穿街而过,这天气,死了两三天的尸体已经腐烂,刺鼻味道令人作呕,城中百姓纷纷避让。
……
城外树林里,陈南桐紧追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厮。
她一边追一边喊道:“富安,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出来指认凶手不是我表兄,我们会保护你的。”
小厮被追的上气不接下气:“姑娘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你跑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回赵府?”
“姑娘,小的就是一条贱命,求你慈悲放过我吧。”
忽然,树林中簌簌响动一片。
陈南桐飞快上前,将愣在原地的富安按倒,一支弩箭擦着两人头皮飞了过去。
富安吓得蜷缩起来直喊娘,“真要杀人啊,早知道这么危险,不该答应你们陪你们做戏。”
“闭嘴”陈南桐低喝一声,“再乱说话你就真没命了。”
她挡在面前,拖着瘫软的富安躲在一棵树后。
黑衣人逐渐缩小了包围圈,眼看两人就要沦陷。
肖崇终于带锦衣卫冲了进来,将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状知道中计了,只略略一愣,纷纷抠出缝在衣领处的毒药。
陈南桐大喊一声“不好”
一个飞扑,扑倒了黑衣人首领,黑衣人手中的毒药被打落在地,但他几乎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抽出腰间一把匕首朝自己脖子捅去。
陈南桐顾不上思考,伸手握住了那寒光利刃。
黑衣人首领的力道被削弱大半,匕首堪堪在他脖颈处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肖崇忙上前,一脚踩住了他的胳膊。
陈南桐这才松了手,右手已经血肉模糊,钻心的疼痛让她几乎落下泪来。
她抱着手瘫坐在树边,冷汗直流。
为防止被黑衣人钻了空子逃跑,梁云起另外带着一队人等在树林外,看见被捆出来的黑衣人,他刚松一口气,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陈南桐。
他怔了一下,凝眉看向肖崇,肖崇心虚地连连摆手:“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可没晚半步,谁知道他们竟然藏毒自戕,可见都是死士啊…”
梁云起上前,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拿出帕子一边为她包扎一边嘟囔:“就伤了个手,怎么弄得全身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命不久矣。”
陈南桐疼得呲牙咧嘴,“咝咝”吸着冷气:“舅舅,我表兄有救了吧,什么时候放我表兄出来?”
“快了”
简单包扎好,他皱眉:“得尽快去医馆,伤口挺深,已经伤到了骨头,你是不是傻?怎么能用手夺利刃,不会用脚踢开吗?功夫都白学了?”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委屈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然后一言不发嘟着嘴跟在他身边。
肖崇冲他咳嗽一声,眼睛朝她脚下瞄了一眼。
他这才看见,她走路一瘸一拐。
想起刚才她委屈的眼泪,他忙追了过去,换了个讨好的语调:“脚怎么伤了?”
她扭过脸哼了一声,最后还是开了口:“被野草绊住了,扭了一下。”
他闻言蹲下来,撩开她裙裾看了看,已经肿的跟馒头一样了。
他站起身,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伤成这样,不能乱动。”
她猝不及防就这么被凌空抱起,惊呼一声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脸倏忽一下涨红了:“舅舅,这么多人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看着怎么了?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你忘了吗?”
“舅舅,你不是说我重吗?你这么抱着会累的……”
“舅舅,不然你扶着我慢慢走,我的马离得不远……”
“舅舅……”
他忍无可忍打断了他:“再叫舅舅,信不信我把你扔河里?”
他真的动了动胳膊,吓得她忙抱住了他的脖子,见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