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外祖母的意思。”岑依依面色尴尬,她怎么把三舅和三舅妈给忘了。
“我去找母亲谈。”卢氏气恼地想找婆母,却被小儿子拦下。
“爹,娘,我有话私下对你们说。”卢君丰将卢氏夫妇带到无人处。
他望了一眼秦君屹,悄声道:“只要依依嫁给儿子,疼爱她的祖母更会对咱们家多照看几分,至于她本人,儿子有信心征服她。”
卢政眉头紧皱:“就算没有依依,你祖母也不会忘了我这个儿子,何必多此一举?”
“父亲,咱们家成了庶民,儿子再也娶不到高门贵女了。与其将来娶一个乡野民女,还不如娶了依依呢。”卢君丰打小心眼多,自然不会直接道自己喜欢依依,那样只会令父母更反对。
卢氏听闻后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她依然有顾虑:“她之前那么喜欢屹哥儿,就算现在屹哥儿成亲了,也没见她放下。”
“娘别担心,女人么,只要入了洞房,心自然就移到夫君身上了。”这是卢君丰的真心话,他的通房妾室,无一不是如此。
话虽是这么说,可一想到秦君屹不要的女人入了自己家,卢氏夫妇都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见父母面色不虞仍不同意,卢君丰使出杀手锏:“我两个亲嫂子都出自官宦之家,不娶依依也行,你们得给我找个不输于嫂子家世的妻子。”
卢政夫妻俩面面相觑,他们家落到这般田地,哪还有高门贵女愿意下嫁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道:“罢了,便如了你的愿。”
卢君丰止不住心中欢喜,欢快道:“谢爹娘成全。”
队伍再次出发,岑依依便跟卢家女眷一起走。
看着卢家众人全都辛苦步行,她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平衡感,可是一想到秦家驴车,心里又憋屈得不行。
她将目光看向官差的载货马车,眸中闪着暗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挂的太阳散发出炙热的光芒,流放人员被晒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
突然,有个年纪大的犯人面色潮红,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任官差抽打都没反应。
“别打了,他中暑了。”那个脸上有疤痕的男人过去掐人中,倒地之人意识唤醒,却头晕眼花四肢发软,再走不动路。
男人扶他坐起,用挤痧手法掐他的颈部,待他清醒些后,扶着他继续前行。
流放队伍每日都有行程要求,并不会因为个别犯人而停下脚步。
苏云宛去林子里采摘了不少树叶蔓藤,教车上的女眷做成简易的帽子,戴在头上以遮挡阳光。
前面的楚家见状,也去采摘了树叶,不会制作帽子的她们只能缠绕蔓藤,但好歹能起些作用。
随后的时间,队伍中接二连三有人中暑,其中不乏有楚氏族人。他们向官差借刀,砍了树枝做成简易担架,抬着中暑之人勉力前行。为此有些男丁又因保护女眷挨了不少皮鞭。
苏云宛时不时地离开驴车,从原野中找到具有清暑解热的仙人草和其他药草,借着晌午暂歇的时机煎成降暑茶。
茶水味道甜润微辛,吞咽后嗓子有种非常清凉的感觉,秦家每人饮下一大碗,暑热之感解散不少。
老夫人看着剩下半锅汤水,使唤秦君宇:“宇哥儿,你把剩下的给你三叔他们送去。”
“这是我送给官差的。”苏云宛出声阻止,“你们送给钟大人,告诉他每人最多喝一碗。”
受秦君献威胁后,钟威仍借给秦家锅碗,她便回赠一二,也趁机送些给伍少寒喝一些。这降暑茶经过她的提纯,不但口感好喝,效果也提升好几倍,喝一碗足以。
老夫人退一步道:“那就分一半给你们三叔送去。”
“全给官差,卢家之人想喝就自己去采摘煎煮。”苏云宛再次否决。
老夫人气急:“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已经受到处罚,你就不能大度点?”
“不能。”苏云宛言简意赅。
秦君屹拉住妻子的手,示意她少说话,自己对老夫人申明立场:“祖母,他们已逐出家族,秦家的东西,再无他们的份。”
老夫人急喘几下,又道:“这茶水给我装一壶备用。”
既然大孙子的态度坚决,那她只能用迂回的办法:留下茶水,待启程后再偷偷给三儿子,照样达成目的。
可这话的目的是个人都明白,苏云宛又怎么会让她如愿:“过犹不及,一人只能喝一碗。”
老夫人赌气道:“那我留给明天喝,这总行了吧?”
“是真留给明天,还是想送人?”苏云宛撕开她的伪装。
老夫人瞠目结舌,她没想到苏云宛如此锋芒逼人。
“反正都是送人,给我三儿喝一口怎么了?”老夫人干脆承认真实意图,出声质问。
“我的东西,我爱送谁就送谁。”苏云宛冷漠道,“您这么想送,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