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色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有零星的星光点缀着这寂静的夜空。临近天亮的时刻,荀显的睡梦中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与恐慌。
在梦境中,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陡峭的山崖边,眼前是无尽的深渊,令人胆寒。突然,他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摇摇欲坠地挂在山崖边缘,仿佛随时都会坠入那无尽的黑暗。荀显心中一紧,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试图抓住那个即将消失的生命。
然而,那人的力量出乎他的预料,他竭尽全力,却仍然无法稳住对方下坠的身体。在那生死攸关的瞬间,荀显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也拽向了深渊。他惊恐地尖叫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那个陌生人一同坠入那无尽的黑暗。
空气在耳边呼啸,风声如同鬼魅般尖啸,令人毛骨悚然。荀显的心跳如同雷鸣般急促,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法思考,只能感受着身体不断下坠的绝望。
荀显从梦中惊醒,额上冷汗涔涔。他试图挪动僵硬的手脚,欣慰地发现手指已恢复了些许灵动,然而双脚却如被无形枷锁束缚,动弹不得。他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目光下移,只见贺子宁如一只小猫般蜷缩在他的脚边,酣然入梦。
荀显的脸庞略显干燥,红得像是经过秋风的枫叶。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挪动,却发现自己的小腿被贺子宁紧紧地搂在怀中,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贺子宁的怀抱如同一个温暖的牢笼,荀显用尽力气,却依旧无法挣脱这束缚。
荀显轻喝一声:“贺子宁!”却引来贺子宁一声软糯的婴宁,她迷迷糊糊地将腿更紧地贴向他的怀抱。荀显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面色微微泛红,他再次轻唤,这次贺子宁却直接用被子蒙住了头,将荀显的声音隔绝在外。
荀显无语凝噎,只得在心中苦笑。他瞥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贺子宁,那香甜的模样让他终究狠不下心来将她唤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贺子宁啊贺子宁,我让你守夜,你就给我守成这般模样?”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让她继续她的美梦,自己则默默地守在一旁,不再乱动。
“公公,今日可还入宫?时辰已经不早了。”
门正早早就已经在外面候着,他习惯于在荀显唤他之前便进去伺候,然而今日,房内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守夜的贺子宁也未曾露面。门正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担心出了什么意外,于是低声询问。
荀显在房内听到了门正的询问,他的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犹豫。他担心如果直接回应,可能会将贺子宁吵醒,然而在他还在沉默的时候,门正已经等不及要进来了:“公公,小人进来了?”
"不必了!"荀显的声音坚定而果断,仿佛连沉睡中的贺子宁也能感受到他的坚决。他不想让门正目睹眼前这令人尴尬的场面,到时他又该如何解释?虽然他无需向任何人解释,但他决不能让贺子宁被人误解为一个贪图荣华富贵,轻易委身于太监的轻浮女子。
门正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石阶,正准备踏入这个私密的空间,然而荀显那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止了他的脚步。既然公公并无大碍,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过多担忧了。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雕花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荀显没有要起床的架势。门正站在门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他知道,如果再不起床,进宫的时辰就要错过了。
门正轻轻地贴在门上,压低了声音,恭敬地询问道:“公公,现在需要人伺候起身吗?待会别误了进宫的时辰。”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片刻,荀显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虽然微弱却十分清晰:“今日你去宫里,替我向陛下告假,就说我昨日头晕栽下马来,受伤颇重,恐要养伤数日了。”
这
听到荀显的话,门正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觉得听从荀显的话,他点头说知道,然后便急速退离去了宫中。
荀显轻手轻脚地打发走了门正,目光又不禁落在那沉睡如小猫般的贺子宁身上。她睡姿松散,毫无防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从未见过如此心安理得、无所畏惧的睡颜,这女子真是个异数。
贺子宁的睡意似乎深如海,双手更是牢牢地抱着荀显的小腿,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一般。荀显无奈,只好随她一同躺下,任由她这样紧紧依偎。十多年了,他第一次睡到如此时辰还未起床,但奇怪的是,心中竟没有一丝的不安和焦躁。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感受着她的呼吸和体温,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满足。这样的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温馨而宁静。他不禁想,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与她一同醒来,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
荀显双臂枕于脑后,眼神失焦地望着帐篷的顶部,耳畔传来的是贺子宁如微风般轻柔的呼吸声,近得仿佛就在耳畔。他轻闭双眼,那呼吸声便更加清晰地涌入耳中,使得他有些不自在,耳朵悄然染上了淡淡的红霞,胸膛也开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