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动!”
这一声怒喝女音,成功拦下来在场所有人的动作。
其中也包括那位二少和那位作势要去拿鞭子的小厮。
来者便是庄府四小姐庄辞书,作为庄老爷子的最小孩子,也是他唯一一女,自幼娇养着长大,博得的是整个庄府的宠爱。
庄辞棋眸中的冷意渐渐化去,望着端着步子前来的庄辞书,有些无奈道,“小妹,这不是小事,必须得找个人来出这个头。”
“没听见星儿说得话么,不是她做的,又凭什么让她来出头。”
庄辞书平肩正背在他面前站定,双手交叠端置于腹前,长袖垂落及膝,下颌微抬,向来带笑的嘴角此时拉直,透着不满。
庄辞棋连忙扶过她的手肘,安抚道,“府内多名小厮都说过见着这婢女去了厂房,怕是不假。客户五日后便要这批零件,我们得给个交代啊。”
事情确实不小,也不能由得庄辞书胡闹,她故作淡定目视前方,余光却暗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蔚景星,发现她面色冷静,微微摇头示意。
“两日,两日内若我查不出真凶,我愿意领罚。”
蔚景星也知道庄辞书的为难之处,便自己主动开口提了这个条件,向着庄辞棋磕了一下头,“还请庄二少给我一个机会。”
这是一步险招,以庄辞书的名义逼迫庄辞棋退步,若是接下来无法查到真相,怕是除了真会命丧于此,还会连累到庄辞书。可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之时,若非如此,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庄辞棋面色不善,见庄辞书默认,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黑着一张俊脸挥袖离去。
蔚景星跪得时间过长,起身时还有些踉跄,却被庄辞书一把扶住,见庄辞书眸中暗含的担忧神色,蔚景星扯出一笑,“多谢小姐,我无碍。”
“换身衣服吧,带你去厂房查看一番。”庄辞书轻声说道。
片刻过后,蔚景星身着青色小袄,行装整齐,便跟在了庄辞书身后,睫毛微垂似乎在想些什么。
按照原主记忆,原身曾经确实去过几次厂房,可那都是接了管事的命令,为厂房中做工的人送些干净的水和吃食。
更何况,原身在办完事离开后,器械也从未有过损坏的迹象,又哪来的小厮将这差错归于自己头上,还不止一个两个。
这其中的猫腻显而易见。
二人走出庄府,走了许久,又绕了三五个弯后,便能见一处偌大木房伫立郊外。
正门门框之上挂着一个“庄”字,暗红漆印隐隐有剥落之势,旁边还有几扇侧门,供来往雇工进入。
从外看,这处极其简陋粗糙,除了占地面积极大外,便毫无特色。
跟庄府其他置于各处的厂房看起来完全一致,不过内里器械不同,制作的零件也大相径庭,其他厂房都安然无恙。
独独这处。
不仅仅是原身常来之处,同是也在还有一日工作量就可以交货之时,内里器械被人一夜尽毁。
实在太过巧合。
蔚景星看了一眼庄辞书,见她面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发现其中异常。
庄辞书拿着从偏门进入,蔚景星紧跟其后,由于厂房内器械尽损的原因,这几日也无人来此做工,显得有些空阔荒芜。
每个器械的底下都漏着些许黄油,蔚景星让庄辞书在门口等着,避免被油污弄脏,自己一人上前查看。
当蔚景星指尖触碰到这微寒的器械时,一道蓝光闪过,这个器械的成半透明状的模型竟飘置于上空,在这个淡蓝色模型的左下方暗格处,有一块儿地方隐隐发着红光。
蔚景星浑身一震,转头看向了庄辞书,见她的脸色如常,才回过头来继续打量着面前的模型。
看来,这个模型应该只有自己能看到,这处红光应该就是被毁坏的地方了。
蔚景星弯下腰,摸了一下模型上红光的位置,那处确实少了一块零件,黄油便是从此处泄露而出。
目前机器损毁的原因已知,但幕后黑手却仍然毫无头绪。不过若是一个人能知道庄家的厂房地址,清楚知道器械构造,还能精准地嫁祸于自己,只怕是庄家内部出了问题。
蔚景星思虑了片刻后起身,走回了庄辞书身旁沉默不语。
“如何,有头绪了吗?”
蔚景星点点头后一顿,又摇了摇头。见状,庄辞书面露担忧,却不再多言,二人共同回府。
年节刚过不久,积雪还未完全化去,喜气也还没消散干净,在庄府外的某处杂草中,还能寻到几只红色炮仗壳子。
街边的孩童还在欢笑,试图在炮仗壳子中找出未燃的一只来玩耍。
就是在这看似平和安逸的外表下,这潜藏在暗中的恶意就如附骨之疽,丝丝缕缕地缚住蔚景星,掩住她的口鼻,令她窒息,不知道来源,也无从下手。
往往生机就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