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她的身体还好吗?”
山海垂下眸子:“主母身体还好,就是心里时常挂念着您。常常睡不好。”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深深叹气。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老大,我救您出去吧?他们再这么打下去,您会没命的。”
我摇了摇头,“不,此事才刚刚开始。”
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局面,便不能再半途而废。
“可是……”王初说话了,“临安使团与突厥朝廷议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这么拖下去。就算洛阳使团不杀你,恐怕……洛阳宫里的人,也不会再留你。”
王初此话说得不错,若是我一直不开口。
此事便没个结果,一旦,等突厥人一旦想明白了,他们便会把此事做成一笔糊涂账。在我还未开口前承认破坏议和之前,杀我灭口。
这一来,我就算是死在临安使团手里。
只要我一死,此事便死无对证。他们大可以说是临安使团杀了我,目的就是为了,把破坏议和的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这样一来,临安使团就便无法将散播疫病的罪名,推给突厥人。
而突厥人也可以用我的死,来指责临安使团企图栽赃嫁祸。
这事儿,到时候只会变成一团乱麻,然后不了了之。
议和仍会继续,两国相安无事,只有我死了而已。
如今,我不光要躲临安使团的明枪,还要防洛阳宫的暗箭。
这背后设计之人,真是将一切都想到了。
一出手,便将我放在了这众矢之的。让我没有一点点防备,一下子就将我按得死死的。
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我之所以乖乖走进他设好的陷阱,是因为我还有后招。
我看向山海,“山海,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山海见到我一脸凝重,便知我已经有了对策。端正了神色,靠了过来。
“老大,你说。”
我细细吩咐了山海,直到她一脸沉着地点头领命。
王初也在一旁询问,“我能帮到什么吗?”
我想了一下,“你帮我打听一下,王衍现在究竟如何了?”
临安使团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显然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王衍此时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正常活动了。要么,便是洛阳宫的消息瞒得太紧了。
若是后者容易验证,只要让王初去打探一下洛阳宫里的消息就知道了。如果连王衍都能够打探到此时的洛阳宫里的情况,那就可以排除后者的可能性。
另外,红豆除了当日我发出信号后,出现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身影出没,这点也让我很在意。
待王初与山海都离开后,我才靠在囚车上休息了一会儿。
此刻,我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旧的血痂已经重新累上了新的,一道道一痕痕,触目惊心。身上一旦有任何动作,便会牵动着伤口,带来伤口裂痂、皮肉撕扯的疼痛感。让我忍不住地倒吸凉气。
第二次,天将微微亮,我便被鞭声抽醒。这些时日挨了太多鞭子,让我此时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忍不住战栗。
高倦手持鞭子,懒洋洋地靠在囚车上。
“怎样?想好要怎么配合了吗?”
我抬起头看了高倦一眼,“我没有做过的事,如何配合?”
高倦不屑地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他捏着我的下巴,左右瞧了瞧:“你说说,这又是何必呢?突厥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一样可以给你。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柔弱的姑娘。若是打坏了,岂不可惜?”
我奋力从他手中挣脱出来,“突厥人没有给我半分好处。只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能承认。”
“高将军有赫赫之功,难道就只学会了,对女人严刑逼供吗?”我毫不留情面地反唇相讥。
高倦登时变了脸色,恼怒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是你们弄丢了城池,才害得洛阳失守。难道我们这些不幸留在洛阳的人,就有罪吗?高将军被突厥人泼了脏水,不去查明真相,便把鞭子落到了我一个柔弱女子的身上,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高倦啪的一声,将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囚车上。响亮的鞭声,让我下意识地缩成了一团。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汉人。为何还要一心维护突厥人?”
我被高倦的怒火吓得心脏突突狂跳,若是刚才那一鞭子落在了我的身上,恐怕立刻就深可见骨。
我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了一下。
这才开口:“正是因为我是汉人,才不能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否则,不是正好给了突厥人推脱的说辞?突厥人已经离间了我们的土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