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我看到山海回来了。见山海朝我点了点头,便知此事已经有了转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宫里便派人传话,要临安使团带上我,入宫觐见。
临安使团得了消息,面面相觑不知王衍在打着什么主意。
但是,如今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临安使团便带着被打得半死的我,进了洛阳宫。我发誓,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想回到洛阳宫。
王衍在勤政殿接见了临安使团。大病初愈的王衍,此刻看起来还有些虚弱,脸色苍白的坐在龙位上。强打着精神,做出一副强硬态度,但是毫无血色的唇,却还是暴露了他的破绽。
我是被人架着上殿的,他们一松手我便失去了支撑,如同一块腐朽的枯木轰然倒下,跌在了地上。
坐上的王衍,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便想起身,却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我强撑想要起身,身上却没有半分力气。终究也只能勉力支起上半身,于是,便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地上。
临安使团向王衍行过礼后,王衍才开口。
“使团入京良久,不知诸事可还习惯?”王衍不过是照例客套两句,可是,此话落到临安使团耳中却十分刺耳了。
高倦冷哼一声:“燕帝说笑了,驿馆诸事合宜,我等宾至如归。”宾至如归这四个字,说得几乎是咬牙切齿。
王衍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寒暄的不太友善,这些临安旧臣,大多都是当年随着江南小朝廷从洛阳南渡的人。如今,只不过是回到了洛阳,又怎么会有生活上的不习惯?
他怎么会忘了这件事呢?
王衍坐在龙椅上挺直了腰背,目光从我的身上扫过。
然后,才淡淡开口:“不知,由使团所调查的洛阳宫众人,在接触过使团进献给洛阳宫的礼物后,纷纷感染了疫病之事,查得如何了?”
高倦这时脸上的恼怒才出现一丝裂缝,带着些许的不自然,回道:“回燕帝,查案一事非使团所擅长。所以至今,还没什么线索。还请燕帝见谅。”
王衍在龙椅上发出一声嗤笑,看着我满身伤痕,阴沉道:“我看你们使臣团刑讯的手段倒是很擅长啊,为何,查起案来便没个结果了呢?”
高倦看了我一眼,见我此刻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没有半分心虚。他心里知道,洛阳宫当时把我交出去,就是为了给他们使臣团泄愤的。
所以,他此刻毫不心虚,不卑不亢道:“此女巧舌如簧、能言善道,若不使些非常手段,又怎么能从她口中撬出有用的信息呢?”
王衍在龙案上的手攥得指节发白、青筋虬起。
“那敢问,使臣可问出些什么?”
高倦微微一笑,态度嚣张:“没有。此女至今不肯承认,洛阳宫疫病之事同自己有关。看来,是燕帝手下之人懒政,随意便抓了个人,来敷衍我们了。”
王衍拍了桌子:“把人交给你们时,她人还是好好的。可是如今,她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你们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高倦丝毫不惧:“燕帝此言差矣,此女交到我们手里时,便已受了酷刑。所以,使臣团才会一致认为,若不对她用刑,她便不会承认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谁能知晓,原是洛阳宫众人,严刑逼供不成,这才将这烫手的山芋交到了我们的手里。害得我们浪费许多时间。”
王衍满腔怒意偏偏又不能发作,涨得面色通红。
几乎咬牙切齿:“如此说来,还是朕思虑得不周了?”
谁知高倦并没有接王衍这个话茬,只是自说自话道:“这洛阳疫病之事,事出蹊跷,却又久久没有个结果。两国如今正在议和,还得请燕帝费心,早日给我们临安一个交代才好。可不能就这么,让此事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高将军说得不错。”此时,景缙从殿外走了进来。
此时众人都朝着他看去,他大步踏了进来,朝王衍行了礼之后,才继续道。
“如今两国议和在即,若是为了此事耽误了和议,岂不是本末倒置,让背后那别有居心之人得逞?”
“所以……”
高倦刚想开口,便被景缙打断。
“所以当务之急是两国的和议,高将军你说对不对?”
高倦的话没能说出口,便被景缙抢占了先机。若是他在当场咄咄逼人,说不定这破坏议和的帽子便要扣在他的头上。
于是,也只好忍气吞声。
此刻,龙椅上的王衍才有了一丝笑容。
拍掌附和:“景卿说得对。使团入京日久,就这么为了这件事,一直耽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耽误了议和,无论是对临安还是洛阳,都是一件损失。所以,如今最紧要的还是要将和议之事,早日推进下去才是。”
高倦被他们君臣一附一和架了上去,再也不好追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