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和丹恒对幻胧身体的攻击效果甚微,无可奈何,毕竟这可是使用了建木根系打造,并且接受了药师亲自赐福的身体,即便攻击性近乎于没有,但恢复能力绝对是全宇宙排得上名号的。
可以说,幻胧的执念也就是永久的活下去,已经完全可以得偿所愿了,除非纳努克亲自出手施以毁灭的话…但他真的会这么做么?
“惶惶威灵,遵吾敕命,斩无赦!”
巨大的神君手持阵刀狠狠劈下,幻胧的身体登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然后在下一瞬间恢复完全,更不用说丹恒的长枪了。
压根在幻胧身上就留不下痕迹…而且幻胧就算被符吟拉入了心灵世界中对抗,她所召唤出的魂花却没有。
在攻击之余还要分心去清理那些被药师亲自增幅的魂花,不禁也有些手忙脚乱。
而纳努克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一直都站在旁边没有动手,也不知道这星神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应该出手的时候。’
纳努克的手心里面其实一直都在捏着一个阿哈玩偶,就是之前被他打飞出去的那个,借着这个玩偶,纳努克有的时候能够听见阿哈的一些声音。
就比如现在…乐子神传递了树的消息,说让他再等等,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
“哈哈…原来你行动的原因竟是如此吗?噬心,没想到即便已经不身为绝灭大君的一员了,你对纳努克大人仍然如此忠诚,这样急着清君侧…”
在心灵世界里被符吟完全掌控的幻胧也不急不忙的了,毕竟在这里她完全不可能是对面人的对手,言语上的攻击有的时候比行动效果更好。
“噬心啊噬心,小女子本以为许久不见,你的心灵能够有所成长,没想到还是与往常一样嘛。
你说是要让全宇宙的人们都能够顺从自我,感受内心,但你自己首先就没能做到这点。”
“什么意思?”
“曾经在军团身为同僚之时我就看出来了,你根本无法捋顺自己的内心,也听不清自己的心声,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源自于你强加给自己的执念,逼迫着自己有这样的一套行为准则。
说到底,你现如今几乎所有的执念与情感,都是别人带给你的吧!”
“?!”
符吟弹奏古筝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瞬,整个心灵世界的旋律短暂停滞。
他知道幻胧是想要用语言来混淆自己的内心,不过她的话倒确实可以听听,旁观者清的概念他还是懂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的执念与想法都来自于他人?”
“难道小女子说错了么?眼下与我的对抗不正源自于纳努克大人的意愿,加入星核猎手后的所作所为也皆是听命于命运的奴隶,据我所知的拯救雅利洛-6,不如说是顺从了整个星球求生的执念。
包括你那偏执的想法,你敢说,不是来自于那二百年前死在你面前的朋友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
在这一瞬间,外面的世界里,纳努克听得出来符吟手中的旋律在一瞬间变调了,心知是因为他的内心产生了混乱。
而这变调好像一旦发生,就朝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向而去了。
心灵世界里的幻胧此时此刻仍然在被冰蓝色的丝线缠绕着,但她的慌忙已经尽数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游刃有余。
“别再否认了,噬心,你看似情感丰富,看似内心包罗万象,实际上你就是个空壳,是一面镜子,所有人都能在你这里听到本心,但你自己永远听不见自己的心声!
现在的你可以是所有人,唯独不是你自己。”
所以这就是纳努克不止一次的对他讲述,你就是离你想要开拓的命途最遥远的那个存在,符吟就像一面镜子,所有人都能照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但镜子没法照出自己的样子。
脑海中的旋律会让他的心无一刻不是混乱的,就好像给他的自我套上了一层迷雾,但当那旋律消失,他便失去了聆听本我的能力。
符吟的双眸失神了一瞬间,坐在观众席的瓦尔特能够清晰的发现困着幻胧的那些丝线正在一点点的变透明。
这可真是难以想象…身为能够聆听别人心声的令使,看似心灵坚不可摧,但实际上一旦找到了羸弱的地方,便是一触即碎。
他最为羸弱的地方便是他本人的自我模样,一直都处于一种模糊不清的状态。
……
恍惚之间,符吟好像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房间里面,身边是温暖的火炉,耳中好像是一个女人念出的温柔仙舟童谣,那声音符吟几乎已经忘记了,那是属于母亲的声音。
「小吟,夜深了,该睡觉了…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心也会再次变得光芒万丈。」
「别怕,别害怕…小吟,以后的你,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呢,是好人还是坏人,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