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汤:量茶受汤,调如融胶。指的便是调膏,点茶之人需要在注水时,沿着茶盏的四周边往里加水,手法应轻柔,不能触到茶盏,搅动茶膏时,手腕要以茶盏中心为圆心转动,渐渐加力击沸。
第二汤:击拂既力,珠玑磊落。注汤时,先要细细地绕茶面注入一周,然后再急注急上,而另一只手持筅用力击拂,直到升起层层珠玑似的细泡。
第三汤:击拂轻匀,粟文蟹眼。注少量水,使用茶筅的速度要均匀,匀速地将大泡泡击碎成小泡泡。
第四汤:稍宽勿速,轻云渐生。所谓的轻云渐生,就是指茶面的颜色变得比较白。此时注水要少,茶筅转动的幅度要大而慢,这样,云雾渐渐从茶面生起。
第五汤:乃可稍纵,茶色尽矣。水要放得稍快些,筅击拂要均匀而透彻。
第六汤:以观立作,乳点勃然。继续注水做第六汤,要做出乳点勃然,就是要把底部没有打掉的茶粉继续打上来,使得乳面更厚。
第七汤:乳雾汹涌,溢盏而起。最后一步,就是击打,在中上部快速地击打。直到周回凝而不动,是谓咬盏。
片刻之后,一盏经过完美手法点出的茶,被端到了曹欣的面前,曹欣不禁咋舌,看起来十分惊喜。
一边看着这盏茶,曹欣一边笑盈盈地说道:“娘娘真不愧是点茶第一人,您的手法在临安城中便广为流传,入宫之后一直没有机会目睹,今日得见,实在是名不虚传,臣妾敬佩不已,无以言表!”
桂枝淡淡摆手,起身笑道:“若是妹妹想学,日后多来皓月宫,不过是些点茶的手法罢了,没有什么稀奇的,你一学便能明白。”
闻言,曹欣点了点头,随即她似乎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听闻姐姐不仅是茶艺一流,就连琴艺与舞法也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妹妹这里倒是得了把官家赐的琴,不过妾身笨手笨脚,弹得定然不如姐姐好,姐姐可否教我弹上一曲?”
曲夜来在亭子外站了半天了,听她说话,倒是觉得挺入耳,但总有一股怪怪的感觉,仿佛来往的宫女和太监们,都在偷偷地朝这里观望。
其内,桂枝闻言淡淡一笑,点头后说道:“反正闲来无事,妹妹若想学,正好本宫新谱了曲子,倒是愿弹一二。”
曹欣闻言很是喜悦,急忙将手中的琴递给桂枝。
桂枝复又坐下,将琴抵在膝上,片刻后奏出妙音。可谓是余音绕梁,婉转动听!
一番过后,桂枝双手稳住,却见曹欣欢喜不已道:“姐姐您弹得太好了,不像妾身,官家知道妾身爱弹琴,专门找人定制了这一把琴,只可惜妾身弹不好,近几日总是遭官家嘲笑呢!”她的言语间,颇有一股显摆卖弄的意味。就连曲夜来都能听出,她这是在向桂枝炫耀。
“官家也是好意,妹妹你且好生练琴,争取有一日官家再来夸赞你!”说完,桂枝便起身准备离开。
曹欣赶忙施礼相送。
“留步吧,外面尘土仆仆,小心你这霓裳羽衣。”桂枝说完,便在曲夜来的搀扶下朝宫外走去。
“奴婢总觉得,这个曹欣不怀好意,话里有话。”曲夜来的直觉向来很准。桂枝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确实对比起韩珏,这个曹欣的心思和城府更深一些。
院子里仍旧是忙忙碌碌的宫人在打扫,只不过他们都看着桂枝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片刻后,一道婉转的琴音竟然从他们身后传来,桂枝等人脚下一顿。
因为这曲子,正是方才桂枝刚刚教给那曹欣的,虽然只听了一遍,一声声音符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每一个音节都不落下地记住了?而且她弹出来的感觉竟然还带有几分妩媚。
原本桂枝是想谱一曲抒情的曲子,到对方这里完全变了一个味道,似乎像是在嘲讽。
见状,曲夜来眉头紧皱,而桂枝则是拍了拍她的手示意继续往前走,众人这才离开永宁宫,来到外面的肩舆旁。
“太过分了,原来她这是在明目张胆地耍我们呢,还说不会弹琴,娘娘,这成何体统?她毕竟只是一个淑仪而已,却一点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桂枝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坐进肩舆。
她知道这个曹淑仪不好对付,而这个皇后之位也不好争夺。
亭子里,曹欣目光撇到宫殿外的轿子离开,她抚琴的双手才停了下来,琴弦停止颤动。
她转目望向身前的茶盏,轻声一哼,语气轻蔑地笑道:“哼,传说中的杨桂枝?千秋无绝色?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不仅芳华已逝,智谋也可见一般。夸她两句便把琴谱教给我,正愁今晚不知给官家弹什么曲子呢。”
想到这儿,她冷冷地刮了一眼门外,随即起身将茶盏中的茶倒掉,离开了亭子。回宫路上,曲夜来都在嘟囔那曹欣的行为。“实在是太气人了!”
然而,后宫之中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得争宠,夺宠就必须得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