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米的距离,却如同千万米的沟壑,难以到达,跌跌撞撞,终于在最后一次跌倒之后,来到了古树跟前。
雨淋湿了云谭的衣衫和他如墨的长发,眼角的雨滴好似有些温热。
趴倒在地,云谭抬头眼神死死的望着古木爷爷,万念俱灰,许久说不出话来,哽咽难言。
“小云谭啊,开心点。”古树的黯然在云谭来临之际,就有些焕发了些灵气的波动,只是云谭并未发现。
“不用太过伤心,这是劫数,难逃啊,难逃……”不等云谭反应过来,古木又道。
“是谁干的!?”云谭面露暗沉。
“不知。”古树的主干轻微摇摆,似在摇头。又有意念传入云谭脑海。“但不会是暗鬼门。”
“暗鬼门是敌是友?”云谭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友。”一个简单的话语却沉重的传在云谭的脑海。
“那到底是谁干的?”云谭表情微微缓和。
“无人,是劫罢了。你带着它,先暂避暗鬼门吧。”。
“那他们呢?”云谭指向村庄的方向。
“他们本就不存在。”说话间,古木消散,离开人间,只留下一块木牌飘落在云谭的手中。
云谭看了看四周萧然的景象,如同这里本就没有过村庄一样,也没有过什么古树,只有自己一人一直在此生活。
云谭不懂古木爷爷的意思,只好暗记于心,来日再报。
云谭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而是给消失的村民们立了一块墓碑,随后就前往了暗鬼门。
十日后,云谭带着块木板站在暗鬼门门前,从怀里拿出木牌,看门的人看见云谭出示的木牌,两人瞳孔紧缩。
“你先随我来。”两人的其中一人说着就带着云谭走去,而另一个手里握着玉简通报着消息。
这手里的木牌便是古木所化,在路上云谭便被告知大致的情况。
古木原本是暗鬼门的门主,在三十年前因一场变故离开了暗鬼门,众长老纷纷劝阻,但对于古木来说,无济于事。
最后古木在古州东部偏僻一处的在日月村幻化为古树,隐匿多年。
看门的修者把云谭带到议事阁前便转身离去,云谭步入阁内,六双眼睛盯着他,这些目光都是来自暗鬼门太上长老和门主。
亲传弟子以及长老都没有资格来参加这次会议。
“是你拿出的那个木牌?”门主陆正明上下打量着云谭开口道。
其余几位太上长老表情怀念,但又有些惆怅。
怀念三十年的古木门主终于有消息了,但又怕这是一个坏消息。
“对,各位前辈,此番前来,有些打扰了。”云谭拱手说道。
“小友能把木牌拿出来给我们几位老家伙看看吗?”陆正明有些按耐不住。
“前辈,我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您们,可否?”云谭露出笑容。
“问便是。”太上长老黄尘有些急躁。
“三十年前的事可有结果?”在木牌拿在手中时,云谭脑海中就有了三十年前变故的记忆,这一路的悲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果,无终”黄长老沉声开口。
此话一出,坐在其上的众人都有些沮丧。
“那古门主今可安在?”门主黯然询问。
“人离皆复会,君独无返期。”云谭忽的双目失色,眼神黯淡。
沮丧还没有从几位太上长老心头消失,又被这句话所震惊,不敢置信,纷纷压制不住情绪,气息泄露,扰的议事阁都有些烦躁了许多。
云谭不再看向众人,挥然离去。
坐在高位的几人相视而望,扼腕叹息。
暗鬼门大门外,少年孤单的身影拂过旭日的微光缓缓向前。
天亮了。
云谭再次回到日月村,坐在了一处荒凉破败的地方,周围的花草正在迎来新生,嫩芽破土而出。
少年此刻坐的地方,正是他的家,早已虚无的家。
少年黯然的看着家前的告示牌,上面写到:一人枉然,半世浮沉摧世间。
告示牌是日月村的标配,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个告示牌,生来便是如此,每次家中有新的婴儿出生,告示牌上的字就会变动。
起初云谭并没有觉得什么,甚至是村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什么,只有村里的老人知道大概。
却也不会告知,说是什么泄露天机,此事也就作罢。
而当云谭此时再看向告示牌,心中的各种杂念都消散一空,留下的只有纯净的净土。
云谭周围的景象不断的颤抖,直至崩塌,云谭忽的感觉身子一轻又迅速变重,又忽的下沉,坠落黑暗中,久久无光。
当落水声响起,云谭发现自己又身处水中。
窒息感紧随其后,少年屏息,双手赶忙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