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窦逍买的东西太多,他那模样还一看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倪老板一点没让他沾手,带了俩伙计,分好几趟把他点的好吃的陆续送往他们那桌。
一张桌子摆不下,还加了一张塑料桌。
这热闹的场面早就引得四转圈无数群众好奇打量,各种酒蒙子溜达过来找司怀鑫唠嗑。
有人问:“这你儿子奥?”
司怀鑫答:“不是,我闺女的朋友。”
那人紧接着又问:“啊,对象儿呗?”
司怀鑫立马否认,可旁人依旧一副‘我懂得’的语气套近乎,那花哨的眼神,真真是极大地满足了司怀鑫这颗准岳父的心。
再看这一桌子声势浩大的菜码,毕竟是夜市嘛,也没什么特名贵的食材,司怀鑫不可能买不起,他也不会舍不得。
可自己买,怎能比得上坐在这等人孝敬来得舒坦。
诶呀,他这鸟悄儿升起的虚荣心,刚好能中和中和他心里那点儿酸。
待到东西都码齐,司怀鑫刚假模假式地批评完小窦太铺张、没必要,司恋娘俩儿就回来了。
司恋倒是没埋怨窦逍浪费,就怕他又被骗。
她不怎么会做饭,对海鲜价格也没啥概念,扫了一眼,就指着那两条清蒸鱼,蹙眉问:“这是什么鱼?活的还是冻的?”
窦逍认真汇报:“说是鳜鱼,不知道是哪个桂,活的,都是活的,我眼瞧着伙计从鱼缸里捞出来的。”
“我看未必。”司恋蹙着眉认真科普:“你知道吗,我前阵子跟同事去北戴河,听他们说很多饭店卖活鱼,伙计的确是当着客人面儿把鱼捞出来了,但到后厨就偷偷给换成冻的了。
所以在外头点活鱼,如果没办法紧盯着他们的全套制作流程,至少也要看着他们把鱼摔晕才行。
你买这几条鱼、他们捞出来以后,你有没有盯着他们处理?”
窦逍看着她跟个小老师似的还挺严肃,只觉好笑:“我是看着来着,但总不能跟鱼一起下油锅吧,这应该就是他们现捞出来的那几条,不然他们那地儿只有几个液化气罐那玩意儿,都没有冰柜,哪儿弄冻鱼去,再说就算是冻的,肯定也是自然死的、不是被核污染毒死的,又不耽误吃……”
司恋音调拔高打断他:“是不耽误吃,可价钱不一样啊!水产海鲜的价格不就差在新鲜程度上嘛,冻鱼不新鲜还当活鱼卖给你,你瞧你,也不常来这种地儿还瞎买,肯定又被骗了。”
窦逍哭笑不得:“怎么就不新鲜了,我是哪儿人你忘了,我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的,不大点儿就赶过海,渔民处理海鲜我都看见过,就算是冷冻鱼,也是活着冻上,就是冰鲜,然后一边往内陆运,一边在道儿上冻死,一点没毛病。”
司恋起急了:“我没说这鱼有毛病,我是在求证这鱼什么时候死的,早死当成刚死卖给你,就是在骗你!”
窦逍无奈了:“真没有,这鱼就是刚死的,我付钱买的它们四条命。”
司恋:“你有证据么?你都没亲眼看见!”
窦逍:“我……我不是说了嘛,我海边儿长大的,活鱼冻鱼一尝就知道,肯定错不了。”
说着,他利落地擒了双筷子伸向其中一盘清蒸鱼。
可还没等夹呢,他又突然反应过来,收回手腕,转而对司爸说:“叔叔,其实我也未必能一口尝出来,要不您尝尝?来给品鉴品鉴这鱼是活的还是冻的。”
俩人争论期间,上一届欲擒故纵搭配伺机而动修成正果那两口子,就一直跟边儿上看着来着。
连亚玲一开始没插嘴,就喜笑颜开地归置桌子、摆放餐具,后来见女儿有点太过较劲,她就凑上去稍微劝了劝。
讲真,要是她哪个老姊妹儿一起出来玩儿、因为条鱼这么上纲上线,她肯定直接骂人家——
你是不是有病?
司怀鑫则是一直静静观察,一样,他也觉着他家恋恋这回明显是没事儿找事儿,鲜的冻的能咋地。
可他就是要看看这小窦咋哄咋劝。
闺女有毛病,回头私底下再批评,可不能叫这小子占了理。
这又见小窦这么抬着他、还叫他尝第一口,司怀鑫心里更舒坦了,胡子都要美飞了。
他悠哉直起身,没拿筷子品鉴鱼什么时候死的,直接举杯张罗开餐:
“行啦,尝啥啊尝,出来玩儿就算吃点亏也很正常,左右他不敢卖咱有病的鱼。”
他对着他闺女:“老姑娘,你的观点完全正确,不论是在海边还是啥大饭店,不光点鱼,点啥菜都得看紧喽,要我说,小窦买这几条鱼既不是搁道儿上冻死的,也不是刚下锅烫死的。”
他轻轻朝窦逍抬腕示意,待小窦端起酒,他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俩都没必要犟咕,这鱼啊,指定是气死的。”
见三人不明所以,宝华也刚领着烧烤摊的伙计抓着、端着一大堆串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