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种人命官司都让他插手。
她咋舌之余,忽而捕捉到另一条讯息。
什么叫,他带来的仵作?
这边还在猜疑,那边顾危不拘形迹地坐下,端着茶盏一饮而尽。
雁回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抱胸。
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原地。
顾危喝完,侧目斜视,语气稍显不满,“愣着干嘛?验尸啊。”
哈??
谢南栀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她难道给了督主什么错觉?竟让误会生得这般大。
“我我我验?”
“怎么,你要抗旨?”
尾音上扬,带着不可逾矩的压迫。
她长吁一口,败下阵来,“我我我验!”
面前的三具尸体盖着白布,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
谢南栀头皮发麻,一根筋在太阳穴旁突突直跳。
她双手合十,心中暗自呢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念了不下十遍,终究在顾危的淫威之下掀开了第一具尸体的帘子。
帘子之下是个面色铁青的男人。
男人身形硬朗,脸部棱角分明,粗眉之上,一条泛着肉桂色的刀疤如鳅鱼一般蜿蜒至眼下。
谢南栀蹲在旁边,心中忐忑不安。
她常年被关在府里,连人都没见过多少,遑论尸体。
所幸,一个人呆在兰荫庭没有要事,也无人打搅,她常常靠话本子打发时间。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本仵作断案的书,里面怎么说的来着。
观察尸体,需观其貌,嗅其味。
按照书里的描述,她有模有样地凑上前。
“啧。”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内殿中尤为清晰,顾危蹙眉,丢过去一双手套和一个面纱。
正正好掉进谢南栀的怀中。
她看了顾危一眼,后者满脸嫌弃。
心中好不郁闷,没有办法,她只好先拾起装备,有模有样地佩戴起来。
活动一下稍许酸涩的腿,然后挪动至死者头顶的位置。
谢南栀拨开他的头发,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除了搬运的时候沾上的一点点泥土,没有看见出血的伤口与淤青。
她总算是松了口气,阖上双眼不显痕迹地拍了拍手,心中悄悄吐槽。
尸兄,若有得罪,勿怪勿怪。
要怪就怪那边坐着的邪神。
默默念叨了几遍,谢南栀启目,又移至尸体的身侧,准备进一步检查。
然,尸体赫然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