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来自徽帝的信笺,除却一系列官腔和冠冕堂皇之词,不伐有认错交好之意,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是以谢珩的眼力,是不可能看不出来的。
能够让徽帝这样低头认错,恐怕前面的战况已经非常危机了,不然他老皇帝肯定还得再装一会。
于是谢珩又让钱大人寄回了一封。
徽帝在那边看见这信笺手上的御笔都差点握不住。
“陛下,这……”
“寄过去!”
徽帝的声音咬牙切齿!
这样信笺一来一回,就已经去了一月有余。
最后一封信笺传来,谢珩读完之后,嘴角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笑意。
慕笙问他,“成了?”
“当然,明日即可动身。”
随后谢珩收回自己的信笺,这时谢离来到了他的身侧低声询问,“主子,牢房内的犯人已经清算了,但是有一个名叫蔡雨的人,属下一直没有查到他的身份。”
“蔡雨?”慕笙眼中划过一抹怪异,倒是第一次听谢离提起。
“是,是小姐在遇难途中遇到的一个人,此人行迹可疑。”
“既然行迹可疑,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解决对方,反而要留到现在?”慕笙询问。
谢离说到这里,眼中划过为难,“倒也不是属下不愿,只是这人虽然可疑,但是这一月来,他一直都被关押在牢房内,而且属下调查了一番,发现对方的确没有可疑之处,现在南诏军已全部撤离我国境内,小姐同属下说,若是再没有查到就把人放了便是,属下拿不定主意,太君又在修养不宜劳神,所以属下想要请示一下主子。”
他这话倒是引起了谢珩的兴趣,照理说,谢离是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一个人的,可是被他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慕笙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去看看他吧。”
说罢,谢珩便起身前往了牢房。
蔡雨还是像先前那样坐在牢房内,一月的牢狱之灾,也没让他产生丝毫的愤怒,反而姿态肆意优雅,白衣依然纤尘不染。
他似乎早就听见了动静,便转身看向声音的来源,在看见慕笙和谢珩时,眼中划过一抹兴味的笑意,“真是稀客啊,这两位又是什么人啊。”
谢珩让狱卒打开牢房和慕笙走了进去。
四目相对,蔡雨忍不住笑了出来。
“兄台,你笑什么?”
蔡雨说,“没有,只是稍加感叹一下,幽州的百姓能遇到谢家的诸位,可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只可惜,在下出世,没能帮上什么忙。”
“兄台看着很是面生,看面相似乎不是东陵人士,听谢离说,你会奇门遁甲之法,武功的路数也见所未见,不知兄台师从何门?”
“在下只是一个闲散之人,师傅就是个江湖道士,不曾挂名,恐怕说了,谢兄也不知道。”
“你不说,又怎知我不知道?”
谢珩步步紧逼,就是非要让对方说出个好歹来。
蔡雨笑了笑,说,“谢兄,在下的师傅,名叫佚名居士,乃是潮州人士,不知谢兄听闻过他?”
“未曾。”
随后对方就笑了,谢珩眉头皱了皱,起身离去了。
谢离和慕笙跟在身后,谢珩问对方,“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慕笙说,“佚名的意思就是无名,他用这样的谥号,的确是可疑,阿离,这个居士你有查过吗?”
“查过,这片大陆,的确有叫佚名居士的居士,只是属下查到的人,不只有一个,而是有三个。”
“三个?”
慕笙说,“这个人的话,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对的,但是期间又好像模棱两可,让人窥不见真假。”
“是,所以,属下才一直将他关押在这里,因为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可疑,虽然他救过我和小姐,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离说完,就看向了那边的谢珩,“主子,该动手吗?”
谢珩沉默了一瞬,随即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冷笑,“不用了,放他走吧。”
“放他走?”
“你已经将他留了一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再留也无用,既然他能在这里待一月,就不怕我们动手杀他,而且杀也未必能杀成功,说不定还得落一个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骂名,不如将他放了,引蛇出洞,他若是没问题,就让他走,他若是有问题,背后一定有人。”
所以无论结果怎么样,放他走,对他们来说都不亏,毕竟敌军已经撤退,他再怎么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如果他真是细作,回去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放他走,才是上上策。
慕笙和谢离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也纷纷点头。
“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