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氏道:“你放心好了,娘记着呢。你不是在墙上画了月历么,凡要出城的日子,娘都画了圈儿。你别说,你教我记的那几个数字,只有0到9的,好看好认,看两次就全部记住了。比外头的数字好记多了!”
那是阿拉伯数字,对叶王氏这种文盲来说,10个阿拉伯数字,自然比记笔画繁多的壹贰叁肆伍要简单得多。叶青鸢说:“好记能用就行,横竖我们也不是要做账房先生,不过别做睁眼瞎,到外头做活挣钱,别叫别人给坑了去罢了。”
母女两个又嘀咕了一会儿家里的庶务,等工人们酒足饭饱,结算好了工钱,才客客气气送出家门。
因刚造好的房子还得透气,这一晚众少年还是在堂屋中打地铺。筐筐跟着叶王氏住在西耳房,就睡叶青鸢之前睡的箱笼上面。东耳房是主卧,横竖楚攸行住在卫所里没回来,门一关,还是叶青鸢自己的小天地。
吹灯后,少年们还在兴奋地说着悄悄话:“有新房子住了。”
“我们也有出一份力的。”
“明天要把吊机移到篱笆后面去。篱笆也要重新扎了。”
“要补种包菜……”
“哪个是包菜种子?包谷呢?”
直到叶一骏低声吼了一声:“别吵吵了,吵到三娘子休息了!全都给我睡觉!”
嘀咕声才渐渐低沉了下去,夜幕低垂,屋子里响起一片高低起伏的鼾声……
……
叶青鸢进入空间里,甫一落地,眼前一亮,“果然长起来了。”
地里育苗的果树一排一排的,笔直粗壮,叶子巴掌般大,生机勃勃的,已经可以移栽了。叶青鸢看了下药材的苗情,也是长势良好,她思忖着:“现在外面天气越来越冷,又没办法做温室大棚。只好空间里收一茬,等明年开春再移栽出去。”
打定了主意就不再关注,到养殖池子里看了看,只看到一池子清澈活水,水面平静得跟水晶似的,那些珍珠贝却不知道躲哪儿去了。叶青鸢对空间的力量有信心,也就没有多管。
再进了院子,那屋子仍旧带着空气墙,不让她进入。院子里的几个仪器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她设置生产的精饲料已经好了,炼制的丹药也有了两炉成品。把饲料取出来装好袋子,又把丹药装上。忙完之后,给自己敷了个面膜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是疲劳尽消,神清气爽。
……
“牛叔,可以帮我打几张床吗?”叶青鸢又一次去找牛叔,牛叔看了她带来的图纸,说,“你这种床样式却是特别,两张叠在一起的,我没有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啊?”
叶青鸢当然要给牛叔鼓劲,“肯定可以的。其实就是下面的床背上多个榫卯,能够稳固睡人就行。”
牛叔说:“既是如此,为什么不索性做个大通铺?”
叶青鸢说:“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行行好,就帮帮我嘛?”
银子在前,图纸在后,交情压阵,牛叔道:“行吧,行吧,我怕了你了。我这就给你打,你什么时候要?四张双层床……嚯,得找两个帮手才行。”
叶青鸢说:“越快越好。你缺帮手啊?我这边人多啊,从我这儿找?”
牛叔一听,乐了:“好家伙,你个叶青鸢,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牛牛和小二都能帮忙,不过如果你这边有伶俐的小孩,可以匀过来两个。我带着一起干,两天就能做好了。管吃,不发工钱。”
管吃不发工钱,这算是手艺人带学徒的行规,叶青鸢心里也很清楚,比起当小工跑腿每天那十个八个铜板,跟着牛叔学的刨、锯、斗、量诸多手艺活,才是无价之宝,她当即满口答应下来。
她回家一问,少年个个都愿意去,最后叶青鸢选了年纪最大最稳重的小豪和平日最脑子灵活的老七泥鳅,亲自带着他们到牛叔家,磕头拜谢,把他们两个留在牛叔家干活。
回到家,叶青鸢看到叶王氏带着筐筐在屋檐下做针线。她一拍脑门:“哎哟,我忘了!还答应了要给娘你弄个织布机呢!”
叶王氏说:“不急了。现在事情这么多,都堆一起,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
筐筐绕好了手中一个线团,递给叶王氏。又去整理脚边筐子里的碎布片,从碎布片里找出花色质地差不多的,一层一层压实,才好做鞋底。
叶青鸢摇了摇头:“不是,现在人多了,进城一趟扯布带回来都很麻烦。我觉得反而这会儿急需织布机了。我到村子里去问问谁家有不用的织布机,想办法弄一台回来。娘,你比我懂行,你跟我一起去?”
叶王氏有些犹豫:“我寡妇失业的,到处乱跑窜门,不吉利呢。”
叶青鸢说:“可这是正经事啊,男耕女织,自古以来。我们庄家人,又不是那高门大户大把丫鬟婆子伺候着不用干活的。守着这些个忌讳不放,除了自己吃苦受了罪,又能落得个谁好?”
“别人会嚼舌根呢。”
“别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