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领着人匆匆忙忙赶来时,尉迟宿已不知道哪儿去了。
她虽因惦记着公主府的财产对百里清客气些,可夫妻一体的道理她还是谨记于心的。
百里清半推半就的被几个婆子带出了翠竹苑,塞进了马车里。
紫萝哭着追进了车里,孟氏要上车时,发现一道儿跟出来的碧荷手脚麻溜的上了马车,“砰”一声就将马车门关上了。
孟氏只好领着自己身边的两个嬷嬷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至于其他四个粗使婆子,塞到一辆小马车里,三辆马车一道儿驶去了宝吉楼。
这些个世家贵族们,别的地儿也瞧不上,谈事就要来这宝吉楼吃上一顿,还得包个厢房。
孟氏又是管小都督的花销又要贴补娘家,先前得的那二百两,已挥霍的差不多了。
就这,还是用公中的银子抵了两日小都督的花销。
只是如此一来,公中也见底了。
孟氏领着两个嬷嬷四个婆子,跟在百里清一行三人的后面来到了包厢门口。
百里清先进去了,紫萝碧荷一左一右,拦在门前。
孟氏张开嘴巴正欲说话,就见紫萝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
孟氏嘴巴赶紧合上,苦哈哈的脸一秒变成笑脸,双手抬起来就要去接银子。
紫萝递给了碧荷,说道:“碧荷,你去订一桌菜,让几位也歇歇脚。”
孟氏抿了抿嘴,又往包厢里张望了眼。
尉迟宿派的人跟她说了,让她寸步不离的跟着百里清。
紫萝见状,又说道:“左右是丞相做东,我们公主不过是来当个说客说上几句话,有郑尚书在,丞相夫人还信不过吗?”
“吃上两口再去隔壁的布庄挑几匹料子,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碧荷,你便陪着丞相夫人吧,看上什么买就是了。”
孟氏一听这话,收回了视线,百里清一个弱女子,还能跑了不成?
再说,她若是这会子闯了进去,得罪了郑尚书也实是不妥,于是便领着人跟着碧荷去了。
包厢里,一身常服的郑阔见到百里清就要行跪拜之礼。
百里清微弯了弯腰,虚手抬起冲郑阔道:“郑大人,我如今已是前朝公主了,无需行此大礼。”
郑阔道:“在老臣心里,公主永远都是最尊贵的嫡长公主。”
话间,两人坐在了椅子上。
“刑部的人臣安排在隔壁包厢了,自老相国传达了公主的话,臣便一直在寻机会想着拜见公主。”
“可巧,京中出了命案,这才给了臣机会。”
百里清温声道:“辛苦郑大人了。”
郑阔:“何来辛苦一说?这都是臣应该做的,只是这刑部的官员,多是凭本事一步步升上来的寒门学子。
若非臣这个尚书压着,只怕是他们早就进宫去觐见了,查案是需要些手段的,恐怕无法安插世家子弟进去呀。”
这话的意思,是刑部并不完全掌控在世家贵族手中,假以时日,便会为朝廷所用,他这个尚书,不定能撑多久呢。
百里清开口道:“天下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为的不过是一朝入仕,光宗耀祖、实现抱负。
我们不能阻人前程,还望郑大人带着他们,安江山社稷、谋百姓福祉。”
听闻这话,郑阔方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他鼠目寸光了。
他还以为,太华公主是想先从他管辖的刑部下手,将刑部的人都换成欧阳家的。
郑阔道:“臣愚钝,还望公主明示。”
百里清掏出了一封信,放在桌上递给了他,道:“我舅舅见了这封书信,太华郡境内的矿,便会悉数交给郑大人。”
“谢公主。”郑阔心中虽还有疑云,但嘴上却应着。
她见郑阔将书信拨到了手边,揣进了怀里,方继续开口:“其他府的矿,还需费些波折才能移交给郑大人。”
“公主有自己的难处,臣理解。”郑阔回着,“但凭公主吩咐,臣定竭尽所能,为公主分忧。”
百里清依旧温和的说着:“接下来,总会有人站队郑大人的,我希望郑大人挑出那些志同道合的,安排进户部。”
“还有一事儿,尉迟齐有意求娶拓跋安雅,我不愿成全他们二人。”
郑阔闻言,登时气急,怒骂了尉迟齐好几声。
“他还想娶了新朝的公主,进府后折磨公主您不成?这是想着借新朝公主的手,让您不明不白的死在后宅里。
届时成了一桩没人敢断的冤案,他还是一身清清白白,他怎的如此会算计?怎的如此不要脸?”
到底是刑部尚书,想也能想出一件凶案来。
“公主放心,臣若是拦不下此事,提头来见公主。”
郑阔说罢,怒的一拍桌子,起身就走了,连给百里清行礼都忘了。
刚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