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醒了。”
卫渊转身的时候似乎是有些诧异，他躬身时当时依旧像往常那样恭谨，只是他却下意识将那盏莲花灯掩藏在身后。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郑晚瑶的话，而是第一时间有些担心她的状况：“属下去叫人。”
结果郑晚瑶却挥了挥手。
“不必，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游珩和游黎现在在何处？”
她很清楚身体里发生的状况并非是大夫能看出来的，尤其是涉及到巫族双生子的事情。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郑晚瑶清醒的那一瞬间却能够清楚记得唇齿之间的血腥味。
“被太傅押入了牢房。”
卫渊低着头，袖中的莲花灯虽然不大，但是藏在身后的时候还是会不可避免担心被发现。
然而有时候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借着朦胧月色，他看见少女披了衣裳朝自己走过来。
“他们确实该受点折磨。”
郑晚瑶抬手揉了揉额头，她这会儿刚醒没多久还有些混沌，但是如今走近了才发现，卫渊确实有东西在瞒着她。
“你刚才还没告诉本宫，是不是在求神？”
北域的房间都是裴老将军一手安排，裴廉鹰对神佛多有敬畏，郑晚瑶倒是也并不排斥，所以也就任由那尊观音像立在里面。
只是卫渊却并不是信神拜佛之人，如他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者，罔论神佛只信己身。
卫渊喉结微滚：“是。”
他面上平静，可实际上有些慌乱。
郑晚瑶见他这样说便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有求神拜佛的时候。”
卫渊眼睫轻垂沉默了片刻。
“属下知错，不该在此逾矩。”
他何尝不知道不应该在公主寝殿做这些事情，也不该将那云游道士的话放在心里。
郑晚瑶缓缓朝他接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便拿出来了他藏在后面的东西。
“莲花灯？”
郑晚瑶看了下这盏写着平安顺意的纸灯，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是上面一笔一画写了许多祝福语，一眼就能知道是卫渊的字迹。
而最上面就是写着她的名字。
郑晚瑶倒是也没有多想，只笑眯眯拍了拍卫渊的肩膀：“难为你有心，再过些时日就是本宫的生辰礼，这莲花灯很漂亮。”
她以为是卫渊准备的贺礼与祝福。
“殿下不嫌弃就好。”
卫渊身体有些僵硬，哪怕是跟公主亲昵过几回，然而每次只要郑晚瑶稍有接近，他便不可自抑想要被惩罚。
戒尺、软鞭、蜡烛，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都好，只要是郑晚瑶。
“只是属下粗鄙，这莲花灯做得也并不精致，还是不要污公主的眼。”
卫渊想要回那盏灯。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生辰礼，他只是想到道士说的那句公主命中若是真有死劫，便用他三十年寿命换殿下平安喜乐。
人在这种时候都是很矛盾，明明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可是一旦有了难以割舍之人，卫渊便不再是从前的卫渊。
假的也好，真的也罢。
权当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心理慰藉。
可是郑晚瑶却并没有还给他。
“无碍，只要本宫喜欢就好。”
她将那代表着长寿平安的莲花灯拥在怀中，然后朝着卫渊笑了笑。
“此去咸阳，若是一帆风顺的话，本宫会一举替你复仇，只是到时候你便得入燕国。”
郑晚瑶缓缓将莲花灯上褶皱的地方拂平，她说的这些话已经是无异于要跟卫渊开门见山。
毕竟她当年捡到卫渊的时候，母后早就已经将他的底细调查清楚，他压根不是什么乞儿，而是燕国皇室流落在外的血脉。
说起来跟沈霁临还有几分关系。
她不仅仅要用【生子丹】强行拖着沈霁临，还要让卫渊搅混水。
“公主已经知道了。”
卫渊有些愣住，但随后却又觉得意料之中。虽然这么些年来两人都极有默契谁都没过问，但是他很清楚有些事情只是看破不说破。
“过往云烟烟消云散，属下如今早已放下，只想留在公主身边。”
卫渊几乎是立刻跪在了地上，以为郑晚瑶是不想再留他。
他向来都是不卑不亢，但是当一瞬间的惶恐袭上心头时，却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从前也并不是不愿意说，只是……只是属下并不想再牵连到任何人。”
尤其不愿意伤害郑晚瑶。
从这张脸到身体，他本来就已经被人毁了个干净，现在是郑晚瑶给了他新生。
随后他的下巴便被对方抬起。
“从前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也由不得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