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的特约记者,是一些杂志的签约作家,如今网络时代了,不再需要邮寄作品,一个邮件就解决问题,喜欢不喜欢立刻就能回复。
今天一早,娥子爬起来,如今婆婆公公没跟他们住,她要做早饭了,一般情况下,成波每天上班前要先送闺女上课,可今天他起来就说单位有事要早早走,只好娥子送小珠子送到学校,下午婆婆去接,刚上小学,安全第一。
领导安排她去电视台一趟,马春华都已经是一个部门的主任了,今天两人约好十一点见面,娥子骑自行车又回到家里,刚把车支好,就听家里的座机在响,一直在响。
她搁下车,开门进了屋子,拿起电话,
“喂,”
向春水急急的声音传来,“娥子,我和你爸要去总场告状,”
娥子听了吓了一跳,急忙问:“告状?告什么状?”
娥子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她倒是知道爸妈房子要拆迁了,他们能有什么事还要告状?
“就是我们房子,我和你爸要被人撵出去了,呜呜呜,”向春水说着就哭起来。
娥子听妈妈哭,赶紧问,“到底怎么了?妈,你别哭,发生什么事了啊?”
“那些人说,我们置换楼房要补钱,我们不愿意,有些人那么痛快就答应了,肯定有猫腻的,我和你爸又不知道,你爸说让他们重新给我们盖房子,我们也不为难他们,这样他们又说没有地方盖,说要平房只有去离场部两公里外的地方,那里可以给盖房子,可我们,都在场部住了一辈子了,这是不讲理呀!逼我们老职工没有门路啊!”
向春水平定后,一股脑的把事情告诉了娥子。
娥子没说话,耐心听着,她思考了一会,“这样,妈,你和爸别来,你腿还没好,拖着腿到处走,再厉害了,得不偿失,我一会要去电视台办点事,等那面完事了我就回去,看看情况,”
向春水不说话,她在考虑,她和老头子都把东西准备好了,
“妈,你别急,他们就是吓唬你,能吓一个是一个,”娥子安慰着妈妈。
“他们就是这样啊!说我们不同意就要拿你们开刀,我和你爸,和你爸也害怕,你和成波那么不容易,还有正江,好不容易调回来,再因为我们搞的没了工作或者降了职,那我和你爸还能活吗?可是,可是,我们,呜呜,呜呜,”她又伤心了,
“我们也不能没地方住呀!”
秦树青坐在一边,他也是毫无办法,昨天那些人来用党员素质教育他,他是老党员,不想为难政府的工作,可是也不能把他们老两口撵出去吧?强行拆除他的房子?
“妈,别急,也别哭,总有办法,等我回去,你们不同意,他们不敢拆房,你们的房子要拆除,国家都是有补助的,这是政策,小城镇集中化、居民城镇化、城市扩建,都有政策,不是哪级领导能决定的。”
向春水听着女儿的说法,心情没那么紧张了,她对着旁边的秦树青说:“那咱们先不去,等娥子回来?”
“嗯,我就说让你早点给娥子打电话,他们比我们懂政策,你非不打,”
“我还不是不想给孩子们找麻烦吗?”向春水回怼老头子。
电话这面的娥子,“妈,你和我爸别吵,特别是你,身体不好,不要着急上火的,我回去问问,”
“好,那我们等你回来?”向春水不安定的说。
“嗯,等着我。”
娥子又给州报负责时事新闻的领导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去采访一下关于小城镇集中改建,拆迁户对政府的意见收集。领导同意了,这是一个实质性的民生问题。娥子把自己的记者证拿出来塞进包里,跟马春花见了面,就直接回去。
这个问题或许不是她爸妈一家的问题,有些腐败问题就藏在民生问题里,看起来是为了城市规划,却伤及了普通的平民百姓的利益,他们买不起楼房,却要被人拆了住了一辈子的房子。
娥子给成波发了短信,又给婆婆打了电话,自己可能今晚回不来。
中午和马春花吃的,文联领导们知道娥子跟电视台人熟悉,总会让她来联络一些事情,娥子只有找马春花,谁让她老公是电视台副台长呢!
马春花很给力的,总说没有娥子就没她的现在,娥子跟她本就惺惺相惜,两个人性格上很多相似,马春花信了自己爹的话,跟娥子做朋友比作仇人更好。
娥子回到家,家里院子里,爸爸还是铺了薄膜种了菜,那棵桃树也从土里挖了出来,去年爸爸去了深圳,入冬前还是正江回来埋的,已经很老了,杆子都很粗。
可能房子要拆迁,爸爸还是把那些陈年老物扔的扔卖的卖了,院子看着整洁了,大了。
那些鸽子还在,爸走了后,找了朋友每天来喂,想着能剩下就剩下,跑了就跑了吧!没想到它们还在,看见爸爸回来,激动的扑腾扑腾往爸爸身上扑,爸爸竟然感动的哭了,过年的时候说什么都不愿意宰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