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神色微微一动,便去了。
如今,对于他来说,沈巧儿那里,已经不是必要的去处。
也不知道他早就累了,还是因为她躺了这么久,他们缺少了水乳融,耳病厮磨的交流,所以他感觉生疏了。
大雨连绵,沈言撑着伞立在不远处的园子里,雨滴淅淅沥沥地从伞沿滚落,融入在地上及脚脖子的积水里。
她脚上着了一双木屐,裙摆及膝下,因此并没有被打湿。
看着楚翊往沁淑院方向去,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看到了吗?沈巧儿这一作一躺,从此在太子心中,只是平常,太子最多不过是顾念旧情罢了。”
碧霞道,“是啊,侧妃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这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最好的报应,太子不如以前爱他了,感情之事勉强不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那样的惶恐和失落,连她都能够想象得出来。
楚翊到沈莞院子的时候,茶水正泡好,清香
的茶香透入凉润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沈莞亲自迎了上来,接过楚翊手中的伞。
“外面雨下得这么大,风又凉,实在不该叫殿下往这里来,可是臣妾知道殿下心情烦闷,想为殿下排忧,这茶若是送过去,就凉了,所以……”
沈莞看着楚翊,眸子深处都是温柔和倾慕,像是满满的水快要溢出来。
楚翊脑海里浮起黄沙战场的那一双眼眸,同样是柔若秋水,同样是万分爱慕,他竟然不知,他恨透的那个女子,竟然将这样的一双眼深深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拿起沈莞的手,“你有这份心,本宫很欣慰,莞儿,你会永远对本宫如此吗?还是说有一天你会变。”
“不。”沈莞摇头,恳切地说,“莞儿不会变,永远不会变,不管太子如何,臣妾都会永远守在太子的身边,臣妾只有一个心愿,只希望太子不要抛弃臣妾,臣妾别无所求,只要陪着太子就好
。”
楚翊微勾唇角,笑意温柔,可是在他眼前的女子,却仿佛是另一抹身影的模样。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目光仿佛是在看沈莞,又仿佛不是,凝聚又空茫。
他的人生,是不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沈莞难得看到太子深情,她的心忐忑不安,同时激动不已,她欣喜,她怕,怕这只是一场幻梦,怕转眼间,楚翊又变成那一副暴虐的样子。
“太子赶紧喝茶吧,茶快要凉了。”
想要留住这样美好的回忆,沈莞端起了茶,送到楚翊手边。
楚翊抿一口,回味着那样的余味悠长,鲜香怡人,望着雨帘。
今年的大雨比往些年滂沱,难怪坊间已经有了那样的传闻。
如果是真的,祭祀,又需要什么祭祀?
沈巧儿听到来人带话,轻描淡写地问,“太子人呢,是不是治水去了?”
那人稍微愣了一下,垂下眼皮,道,“这段时间太子忙着治水,可能
会疏忽娘娘,娘娘不要见怪。”
沈巧儿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你在骗我,是不是?莫非太子在莞夫人那儿?”
“这,娘娘,小人只是来传话的,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那人吓得一个哆嗦。
沈巧儿冷哼一声,“那就把看到的,听到的,告诉我,太子是不是往那个贱人那里去了?”
那人只想尽快脱身,“是,不过是莞夫人泡好了茶,让太子过去品尝。”
她已经感到,太子对她,比起以前亲密无间的确是疏远了。
男人有谁不在意那方面的,沈莞一次次占的,都是她的机会,一次次承欢,本来也是该属于她的。
她耍弄心机,踩着她上位,又抢夺太子的恩泽,她好恨。
“我好不容易才好起来,自然会好好珍惜身子,我和殿下之间,又怎么是别的女人使使狐媚子手段能比的?她们不懂,她们也永远体验不到,殿下真正的疼爱。”
沈巧儿
眼里闪烁着冷光,“我会把我的东西都夺回来,沈言,沈莞,你们终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太子和我恩爱,你们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
冬梅看着外头的天气,“娘娘,老天也眷顾您呢,照着这样的势头,这一次,沈言必遭重创,看来,是苍天要对付太子妃,我们也不过是顺应天意。”
沈巧儿想到她们的计划,的确是良策,阴侧侧道,“那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沈言啊沈言,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沈言之后,就是沈莞。
“殿下,不好了,河水出城的位置决堤,淹没了十几户百姓,死伤和损失还未来得及统计,眼下筑堤要紧啊。”
楚翊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难道你们没有按照本宫先前的做法?”
便说边走进雨帘,护卫忙撑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