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冷笑,“实际上你怕得要死,却要这样自欺欺人,真是难为你了。”
沈言挑眉,“怕?我怕什么呢?”
楚翊感到一阵受挫和烦躁,他本来想着,沈言知道这件事后,每天郁郁不欢,惶恐不得安宁,可是她居然是这样的姿态。
他盯着她,“难道你一点也不怕,真的被派到战场上,死无葬身之地。”
沈言,“唔,到时候再说咯,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死了就死了呗,活着的时候得意须尽欢,怎么舒服怎么来,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一了百了。”
“你……”楚翊一噎,随即讽刺,“你就装吧,没有人不想活着,即便你真的不在乎你的性命,那么双生子呢,要看着他们去死吗?他们还这么小……”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话戛然而止,只是蹙着眉头,眼神阴郁。
沈言眸子一冷,却并不意外,“噢,我知道了,你是想趁我到了战场上,就杀死我的孩子,可以啊,这很符合你的一贯作风。”
楚翊沉声,“你知道,本宫从来不想留这他们,毕竟他们是野男人的孽种。”
沈言静静地看着他,“只要不是你的,就好,不然,多恶心啊。”
说着就要走开,手脖子一紧,却是被楚翊拽住了。
沈言侧首,
掀起嘴角,“怎么,你还没有够吗?”
楚翊死死盯着他,“为什么你不肯求本宫,你以为,本宫对你,真的有那么铁石心肠吗?”
沈言笑,将他的手拔开,“噢?你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要我求你?怕不是吧,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要我死,何必假惺惺呢。”
“沈言!”楚翊怒声,“本宫是恨你的不听话,你若执意下去,只会害死你自己。”
沈言不由得好笑,“你处心积虑害我,反而是我害死自己了?楚翊,你要地球围着你转吗?你要所有人都遵从你的意愿而活?你哪来这么大的脸呢?”
楚翊抿着唇,“除了你。”
沈言叹了一声,“看来,是我上辈子对不住你了。”
楚翊依然不肯放弃,“你还没有听明白本宫的意思。”
沈言摸着下巴,“的确,心思狡诈的人,总叫人瞧不明白。”
再也不想理会,抬步走了。
楚翊拳头缓缓攥起,牙根咬得发酸。
沈言,你不是硬气吗?不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吗?本宫会让你付出代价。
沈言眸子越来越冷,听到身边传来啜泣,不由得奇怪看过去。
“啧啧,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的死了。”
碧霞咬了咬嘴唇,“奴婢害怕,这些日子奴婢一直在
提心吊胆,若是娘娘真的要被派到战场上,不但娘娘自个儿性命无法保证,双生子也会陷入危险之中,奴婢怨殿下居心不良,心狠手辣,可奴婢微不足道,什么也帮不上娘娘。”
沈言稍微默然,“碧霞,既然楚翊给我设了这一个局,我只有迎难而上,而不是沮丧受挫,你是我的婢女,也应该相信我,哪怕真的到了战场上,我也能全身而退。”
碧霞说,“娘娘遇到过这么多算计,都安然度过,奴婢自然知道娘娘本事非凡,可这一次却不同以往,不仅仅是奴婢担心,院子里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啊,的确不同以往,可是,这不是我被打垮的理由。”沈言语气很平静,“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考验呢?”
碧霞点头,“娘娘,无论如何,奴婢都相信,您吉人自有天相,无论如何,都会化险为夷的。”
实际上,这只是她美好的祝愿,真要到了战场上,命,也就等于交给上天了。
十天后,五万支援赶到。
在此之前,在突厥,白焕,以及苏陌三方兵力重压之下,锦华已经出现败退的迹象,突厥方越战越勇,五万兵力,也只是将突厥方逼退数里,而后便是越演越烈的激战。
虽然传来捷报
,然而楚泽很清楚,这些副将又怎么比得过沈言亲自领出来的主将,就算派京城主将去,也未必有十足的胜算。
再过一些时日,很有可能会传来不好的消息,到时候,沈言就危险了。
将军府。
听说三殿下亲自驾临,老将军亲自到大门迎接。
镇守京城四大主将,一是洛家镇南将军府,一是沈家韬国将军府,一是齐家虎烈将军府,一是杨家荡寇将军府,可说是人才济济,突厥这一次来袭,并不像几年前来势涛涛,若是换作别的时候,败了突厥并不在话下,可是眼下情况特殊,京城若缺了主力,只会让墨君逢钻空子,每一步棋都要慎之又慎。
沈将军,沈言之父,镇守的便是京城西。
“老将军不必多礼。”
楚泽在老将军跪下之前,及时托住了他的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