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要到我的面前来讨好我,说什么补偿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楚懿,我根本不会相信你是好心,说不定你这样做,正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对么。”
感到楚懿逐渐在她的手中失去力气,身躯羸弱得随时都会倒下,沈言眼眸没有一丝松动。
为什么她的一生,要和这个男人有纠缠,她上辈子所承受的,难道还不够吗?
若不是考虑到一些东西,她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结束他的性命。
“没有目的。”楚懿眼里掠过一抹黯然,苍然道,“只是有些累了,希望能和你平静地过日子。”
沈言冷笑一声,松开手,他伸手按住脖子,呛咳着,膝盖跪在雪地之中,垂着头,墨发披散,遮掩了苍白的脸。
“滚吧,我不想看到你,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楚懿慢慢起身,唇角勾起,“太子府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真好,这是我一直想要看到的事情,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不会容忍,别的男人来染指你,如果没有猜错的,黑狐狸,国师,也是墨君逢用来伪装的一个身份吧。”
沈言没有说话,是又怎么样呢,斯人已去,不管他曾
经用多少个身份来伪装,都随着他的逝去,一切成空。
楚懿基本上确认了,突然一笑,“那么,上次出现那个男人呢,又是谁,他还会再来吗?”
百里笙心口像是被什么一刺,上次的那个男人,墨君逢的本来模样,在他离开之前,她至少还见了他真正的样子。
“不会再来了,你说得对,太子府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可哪怕如此,我也不可能会多看你一眼。”
“其实,你并没有多爱墨君逢。”楚懿幽幽道,“那段时间,他一直在拂月楼里,你明明是知道的吧,却和别的男子来往,如果说,黑狐狸是他的一个伪装,楚泽一直倾慕你,不曾放弃,可那个人又怎么解释?”
沈言脸色一变,瞳孔紧缩了起来,“你说什么?”
“怎么,恼羞成怒了,阿言,你本来就可以爱几个男人,你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对一个人矢志不渝的样子呢,你恨我,厌恶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我,难道你还在乎我的看法吗?”
楚懿摇头,笑容苦涩。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言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种羞辱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让她身子开始发抖,不是墨君逢,那个人又
是谁?
那样亲密的接触,现在他们还差点……
指尖发凉,愤怒涌动。
楚懿看她这样的反应,唇角勾起丝丝的嘲讽,“何必呢,你即便有新欢,也轮不到我的头上啊。”
他越是这样,沈言越加地觉得大有疑点,难怪,那个出现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性子也阴沉了许多,她还以为,是墨君逢和月司交手失利,再加上宫中又出现了变故,所以才会有变化,原来,竟然不是同一个人吗?
“告诉我,那段时间,墨君逢真的一直在拂月楼吗?”
沈言目光咄咄逼人,揪住了楚懿的衣襟,手指都有些苍白,“告诉我?”
楚懿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眉,“难道你不知道?他的行踪,你不是向来比我更清楚?”
沈言松开了手,怆然一笑。
不是他,那个人,不是他……
他一直在那儿,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知道,暂时也追究不到那个人是谁,她只是感到说不出的悲凉和难过。
他没有过回来,她去拂月楼,便已经是诀别,他带着另一副模样,就这样永远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沈言慢慢松开楚懿,望着虚空,眸子泛红,身子逐渐委顿下来,她倒在雪地上,张开手,迎接
漫天的雪花。
雪,还要下多久呢。
会不会等到哪一天雪停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呢。
“墨君逢,墨君逢啊……”
沈言声声呼唤,喉咙沙哑。
“你说你要娶我的,你说总有一天,让我离开太子府,当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是你背信弃义,让我一个人面对空无。”
“墨君逢,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你的模样了,你告诉我!”
心口又苦涩又窒息,一牵扯,便是无边无际的沉痛,沈言无力地抓起冰冷的雪,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犹如杜鹃泣血,院子里的下人都不由得黯然垂泪。
墨公子,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啊,太子府这一生的幸福,都寄托于他的身上。
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这个人。
容重楼和兰攥紧了拳头,眸中黑流涌动。
如果可以,他们真想把那些人一个个亲手手刃。